人也和气,可就是太和气了。尤其对她那外甥女,一见了面简直就像牛皮糖,倒贴粘人功力一流。
虽说两人都是孩子,但也一个十岁一个十三岁了,说小也不算太小,虽然小公子似乎只是把外甥女当妹妹,但有些事可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该避讳就是得避讳。
被打断跟七月的“交流”,林焕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还是很得体地回答了梁氏的问话。
之后,林焕便再没得到什么机会凑到七月跟前,只能坐在起码离了十步远的位置上跟七月遥遥相望,有几个大人看着,说话也很不尽兴,还经常被打断,可把林焕给憋屈死了。
正在林焕这么憋屈的时候,丫鬟又来报:
“夫人,少夫人,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
这下,花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个老爷和大少爷,指的自然是渠家的一家之主渠易崧,以及渠家长子渠明夷,宜生的父亲,和同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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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家世代翰林,到了渠易崧和渠明夷这两辈儿,男丁并不算多,渠易崧是独子,渠明夷这辈儿也只有渠明夷和渠明齐两个成年男丁。但如今渠易崧和渠明夷都已进了翰林院,就是渠明齐也不算差,十九岁就考中了举人,等过两年中了进士,在父兄的提携下,进翰林院也是迟早的事。
到时一门三翰林,定是又一桩佳话。
是以渠家虽不算多有权势,但京中却真没几人敢看不起渠府。
宜生的祖父渠岱是一代大儒,生前广受爱戴和推崇,死后其诗文集册在渠家书坊也极为畅销,至今仍然常被谈起。渠易崧如今的成就尚不及其父,但也算得上文名远播,德高望重。至于渠明夷,则更是有赶超渠易崧的趋势,如今也还不到不惑之年,却已经成为清流的砥柱人物。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能让渠家的女人们为之感到骄傲。
他们是她们的夫君、爱子、兄长……她们一生的荣辱富贵,喜怒欢乐,皆与这两个男人绑在一起,他们就是她们倚靠,她们的信仰。
丫鬟欢喜地说出那句话,花厅里几个女人便都高兴起来。
崔氏和梁氏自是欢喜,宜生面上虽还平静,心中却比崔氏和梁氏更加欢喜激动。
上辈子死了之后,威远伯府其实并没有什么让她牵挂太多的人。然而父亲和哥哥,却是她经常会想起的。
母亲早逝,继母虽没什么大的不好,两人相处却终究像是隔着一层什么,因此对于少女时期的宜生来说,渠易崧和渠明夷便是她全部的依靠,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哪怕是后来嫁了人,父亲和哥哥依旧是她的靠山,是她心中受伤时可以回去疗伤的退路。
算上做鬼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和哥哥了。所以,宜生难免有些激动。
伴着小丫头的喊声,很快便传来两道沉稳均匀的脚步声,哗啦啦地一阵响,珠帘被卷起,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地进了花厅。
走在前头,看上去刚过半百,相貌清癯的中年人是宜生的父亲渠易崧。渠易崧身后,年纪稍轻,相貌俊朗,却浑身一股书卷味儿的男人,则是渠明夷。
渠家人大多都有一副好相貌,宜生不用说,年少时虽不像云霓郡主一般有个具体的第一美人的名头,却也是一说起就让人赞一声的美人,放眼整个京城都是数得着的。
渠易崧父子俩的相貌也极好,即便如今都已不是少年郎,却依旧可以称一句美男子。尤其两人俱是满身文气,书卷里浸染的那股斯文儒雅,甚至足以让人忽略他们的相貌。
父子俩一进来,花厅便像是游鱼入池,整池水都因此而生动起来。
崔氏和梁氏都纷纷上前,伺候着各自的丈夫脱下厚重的官服,换上轻便的家常衣裳,梁氏还一迭声儿地唤丫鬟准备净面的物事。
“先别忙,我先跟妹妹说说话。”渠明夷阻止了妻子继续忙活。
渠易崧也朝崔氏摆了摆手。
真见到父兄久违的面孔,宜生心里反而平静了,等两人换好衣服才上前:“父亲,哥哥。”
渠易崧朝女儿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渠明夷却朝妹妹露出一抹笑。
宜生也同样回以笑容。
见宜生行礼,没来及溜出去的渠偲和林焕便也只能跟着上前行礼。
大抵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些怕男性长辈,尤其在跟小伙伴玩闹的时候,更是能避则避。只是渠易崧和渠明夷直接来了花厅,把渠偲两人堵着正着,两人便只好苦着脸上前装乖。
渠偲乖乖施礼:“祖父,父亲。”
林焕则揖手为礼:“渠老,伯父。”
称渠明夷为伯父是显亲近,称渠易崧为渠老,却是为显尊重。渠易崧德高望重,朝中半数人皆以渠老称之,是以林焕才这样称呼。
渠易崧和渠明夷态度随和地让两人落座,对林焕的态度与对自家孩子渠偲的态度并无不同。
林焕英国公小公子、宁音公主之子的身份固然尊贵,但渠家也是世家,又向来清高傲岸,对皇权敬重忠心,却从不迎合谄媚。因此渠易崧父子便也将林焕视作平常子侄,并不因他在而拘谨什么。
只是渠易崧和渠明夷都是正经惯了的,哪怕是已经随和许多的态度,却依旧让两个刚才还闹腾的小子觉得压抑,一落了座,便你瞅我我瞅你地递眼色。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没瞒过大人们的目光,渠明夷轻咳一声:“偲儿,你带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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