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家报完了名字,陈思也在一旁解释道:“王爷,这些兄弟都是军官,都是厮杀汉。您要有什么打算,咱们豁出命去也给您办到。”
溥伟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从怀里先掏出了一叠支票,都填好了数字。有人眼见,看到最上面的一张就是华俄道胜银行出的一千元的现金支票。几个人咽了口口水,眼睛都放出了光来。
溥伟又从怀里掏出了把金镶玉嵌的小匕首,自己把棉袄的前襟解开了。将右胳膊从袖筒里抽出来,大喊了一声:“拿酒过来!”
崔达尔斡忙跑到厨房里去拿酒坛子,等他回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敞开了怀。溥伟在那里眼眶发红,做着动员:“咱们祖宗两百多年前打进关里来。有了这么大一片花花江山。咱们这些旗人子弟,都是在享老祖宗的福气!现在局势变了,总要有些孤臣孽子。咱们这些人就干这个吧!咱们局势比以前还是好得很多,关外和满蒙,那是咱们的根基!退到那里,咱们还可以联络日本国和蒙古国。大清正朔还能延续下去!大家也不用在北京城以后被汉人压在头上!咱们朝廷那些以前高官厚禄的人,咱们不去指望他们啦。咱们这些满人的好汉子,就自己干起来!”
他说的激动,大家也听得认真。溥伟动了感情:“满蒙是好地方啊,有粮食有煤炭,土地也肥得流油,羊马满草原…………这都是咱们大清的祖产!现在袁世凯把皇上和太后逼在宫里,括咱们的祖产都抓到自己手里面。咱们为什么不拥了皇上和太后,到满蒙自立?那是大家都是大功臣了!”
陈思在一旁冷静的补充:“恭王爷的意思就是,现在在北京城里。皇上和太后公私交困。被袁世凯胁持在手上。逼着他们退位。而我们满人的武力,也因为担心皇上太后的安危不敢发动。如果咱们能够起事,把皇上和太后保驾到热河,联络满蒙势力,只要手头有实力作为凭籍。自然可以和民党从容谈判。咱们满人的富贵尊荣,也能得到保证。而不是现在这样胡里胡涂的亡了国,咱们旗人的生计,从月粮到旗产,全给那个活曹操一股脑儿的收了去!”
这两个人的话算是说到这些旗人军官的心里去了。满脸烟容的人也打起了精神。这些旗人其实在心里都有着最深的恐惧。
大清江山倾覆,旗人沦为最下等的人群。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甚至象民党散发的那些小册子一样,被汉人用来复三百年前的国仇。现在溥伟给他们指出了一条路,带着皇上和太后去热河去!至少能有个体面的结局。
大家都看着溥伟,静静的不说话。
溥伟打掉酒坛子的泥封,咬牙割开了胳膊,将血洒在酒里。他定定的看着大家,屋子里面只有血滴在酒里嘀嗒的声音。
“现在也没了什么王爷和旗民之分了,咱们都是白山黑水里出来的老祖宗的后代!大家准备一条心干到底的,就在这里歃血为盟。我溥伟和他从此就是兄弟!祸福与共!”
陈思第一个把自己的血滴到了酒坛里,接着就是崔达尔斡,然后屋子里的二十几个人都鱼贯着上来把血混到了酒里。崔达尔斡排开了酒碗,将那些带着血色的酒倒得满满的。
众人神色肃然,仰着脖子把酒喝干,又纷纷的把酒碗摔碎在地上。磁片破碎声中,溥伟放声长笑:“这里有些钱,大家要做大事情的,在陈兄弟准备好的盟单上写了名字,盖了手印之后,大家一人一千块大洋,安家什么的也好。事成之后,总要保各位做个富家翁!”
白斯文此时却在北京城的另一处的小酒馆里,天色已经很晚了,酒馆并已经剪门了。老板袖着手在高高的柜台后面打盹。而一点烛火就像鬼火一样,在这个小酒馆里面摇曳。映得白斯文的脸色忽明忽暗。
自己怎么会答应来做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按照自己往日的性格,最多就是拍好上司的马屁。然后混一个不错的薪水。瞒上欺下的过一辈子。是不是因为在雨辰亲手的那席话?
“白队长…………不,应该叫你白副处长了。你现在年岁也不大,而且已经是第一师的正规军官了。军官就要有军官的样子,要服从命令,要勇于牺牲…………我知道这些都是套话。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希望你不要辜负第一师还有我对你的期望。”
自己可笑的真被这些话打动了,当身边都是同样的人的时候,自己也无可避免的被改变。自己贴着胸口还放着青军会的徽章,那两把刺刀交叉在天平上的图案,似乎就能刺破身上厚厚的棉袄。
…………是啊,自己已经是正规的军官了呢。
在第一师出身的军官,好像都有着一种天然的向心力。这是一个团体正在蓬勃向上,而且有着无限发展前景时最自然的现象。这些白斯文只能感性的体会到,还没到理性的去理解的地步。
正在第一师情报处副处长白斯文中校遐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敲打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那老板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白斯文一眼:“白兄弟,这…………?”
白斯文示意一下,两人都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掩到了门口。门被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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