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带着一群留守处的参谋,站在南京火车站。
他是到实地来看看江北军的军威的。自从雨辰巧电发出后,除了扬州一带的第二师主力的行动。徐州出发的部队。都是乘津浦路的火车,在浦口下车后,坐船度过长江,再换乘沪宁路的火车,滚滚向南挺进。
这时的车站,满是穿着黄色军服的士兵军官。都是精壮年轻的汉子,身上的装具齐全,枪械精利。在军官的指挥带领下,涌上一节节的车皮。除了交错在一起的脚步声。刺刀水壶碰撞的声,军官指挥的简单低沉口令声。整个车站几千名换乘的军队,竟然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在火车站办理兵站的是江北军南京独立警备团的部队,他们正在掩护宁厂陆续迁往马鞍山,现在还未迁完。所以这支部队还一直留在南京。在车站的站台上放满了装着烧饼和广东办来的牛肉罐头的干粮袋。还烧了大锅的茶水,排成一长列,等着各部队自行取用。
黄兴在车站上信步走着。第9师的军官士兵没多少能认出今天穿着便服的他。他也乐得左右看看。有时还回头问身边的参谋一句:“你觉得咱们的模范第8师能比得过这个第9师么?”
一个参谋苦笑摇头:“战斗力什么的先不论。光是这个军心士气,还有装备供应,咱们第8师就远远不及啦。”
黄兴默然点头:“你说得很是啊…………还好现在是军事收束时期…………雨辰养这么多的强兵,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正在和自己参谋闲聊的时候,一个在兵站那里大口大口的嚼着牛肉罐头的矮个子中年军官突然向他招呼道:“克强兄!”
黄兴一怔,转头看了过去,欢然道:“颂亭兄!,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人正是林颂亭,他大步的朝黄兴走了过来,热烈的和他握手。黄兴也在打量着他。林述庆已经没了当初赋闲南京时那个颓唐的样子。浑身又全是正当壮年的军官那种精悍的味道。军装肩上,钉了两块布质的中将肩章。
黄兴笑道:“颂亭兄,大中将了,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啃烧饼嚼牛肉?”
林述庆嘿嘿一笑,不以为然的道:“雨辰下部队也是这个规矩,有什么吃什么。军官士兵伙食一样。说来这样也好,和兵士们一个锅里搅马勺,他们自然会为你卖命。就连兄弟原来的胃病,似乎最近也好了不少。”
两人拉着手哈哈大笑。又开始并肩散步,途中经过的第9师官兵不时的向林述庆敬礼。他也一一的认真还礼。
黄兴问道:“颂亭兄,在雨辰手下这些日子,感觉如何?”林述庆微笑道:“从别人上司变成下属,感觉也没那么坏。可能我天生就是应该听指挥的吧。这些日子镇军改编以来,我先是带着几个团在台儿庄一线驻守,和津浦路上北军对峙。才换防下来,又率领东进支队去苏州…………这样也好,要是雨辰把我放在司令部里供着,我可受不了。”
黄兴有些默然,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几列军车。以百为单位的军马军骡正在驯服的踩着跳板进火车车厢,车站中多了这些动物的嘶鸣声,倒是热闹了很多。
他淡淡道:“你们东进支队,这次来了多少部队?”
林述庆先是一愣,最后笑道:“这本来也是军事机密,但瞒谁也不能瞒克强兄你,东进支队两个团,再加一个七十五毫米野炮营。还有一些其他附属部队,快六千人的样子。”
黄兴摇头,神色很有些严肃:“颂亭兄,你我兄弟,有些话我说出来就不顾忌什么了。雨辰手下有如此雄厚的实力,自然在江南这个地面,他可以随心所欲。我南京的部队不足以抵挡他。他的巧电也是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我这些部队也没有心思起着抵抗他的念头。说句实话,我这里许多要裁撤的部队,还打着指望雨辰收容的心思呢!所以今天我也只是来看看,没有阻挡你们行动的打算。”
他眼光沉沉,看着那些穿着黄军装的狼虎之士将这个车站挤得满满的。黄兴最后谓然长叹:“雨辰我也见过,很跋扈的一个青年。现在是全国渐次统一的局面,他却完全不顾中央的政令军令,到处自行其是。这不是军阀还是什么?全国人心思定,他却偏偏这么一意孤行,就算他在江北的作为都是对民生有利。但最后在举国的压力下,怕他到时还是身败名裂的结局啊!他还年轻,颂亭兄得空还是劝他两句才好。”
林颂亭在心里苦笑,劝雨辰?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少主意。为人也当真有些乾纲独断的意思。自己既不是青军会成员,也不是他核心小圈子那些上海起家的人物当中的一个。虽然依然可以带兵,待遇也颇崇高。但是这些决策的事情,是轮不到他发言的。
话又说回来,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民国,还不是靠手上实力说话!袁世凯有北洋军十万,所以坐上了全国大总统的宝座。雨辰现在有强兵七万,饷械足备,未必就不能在江南和袁世凯分庭抗礼。至于全国统一…………现在各省都督林立,谁不是自行其是,哪点又有独立的样子了?只有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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