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逾明坐在轮椅上,神色冷峻沉着,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浅饮慢啄,恣意悠哉。
众人在这站了大半天,不见祁逾明说话,可他把人召集来,总不会是看他品尝咖啡。
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猜不透,他们便忍不住乱想。
神色或慌、或怕、或虚张声势的平静,偷偷觑着祁逾明脸色。
祁逾明一杯咖啡很快见了底。
祁管家捧着盘子上前,盘子里放着咖啡杯碟,和一块洁白无暇的手帕。
杯碟相碰时,发出轻微又有力度的响声。
祁逾明顺手拿起那块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这才开口,“这杯咖啡谁泡的?”
甫一开口,便牵引得众人心不由自主一跳。
祁逾明继续说:“挺合我胃口的。”
这应该是最高的评价了。
佣人群里,一人脸上涌上欣喜,快速举手,“是我。”
短短两个字,足够听出说者的欢欣雀跃。
这人,正是高妈。
祁逾明沉沉“嗯”了一声,“我希望你之后继续回答得这么干脆。祁管家。”
祁管家上前,递给高妈一个红包。
高妈喜滋滋地接过来,还拿着向身边的人炫耀了一番,完全没注意到祁逾明眼中冰寒的讽刺。
“我今儿特别有闲心,想跟大伙一起唠唠。”祁逾明背靠在轮椅后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一副悠闲模样。
“高妈。”他蓦然点名。
沉浸在喜悦中的高妈欢喜地叫了一声,“诶。”
“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分,听你说说家长里短。”
高妈只以为他是寻个新鲜,十分乐意道:“少爷,你要想听,我能说上个十天半月。我老家养的纯种獒,前几天刚培育出了鬼獒,样子比獒还凶悍咧。”
她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挨她最近的一个佣人被她打到,默默拉开了一段距离,“少爷,你要是喜欢,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儿子让他送十条八条来。我儿子培育的那些獒犬,价值好几万……”
“高妈,远的我们就不说了,说说咱们家出了什么新鲜事。比如出轨,野男人什么的。”
祁逾明此话一出,高妈如被点了穴,脸上血色唰得褪去。
祁逾明那双凤眸紧盯着高妈,“怎么了吗?几天前,不是就属你说得最厉害?这几天没听见你在说。我可着实少了点乐趣。没想到你今天又侃上了,我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他的语气,真的像是在聊天,轻松含笑,不带半点肃杀戾气。
高妈却听得冷汗涔涔,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最终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少,少爷,我错了。”
“你这么慌做什么?我有这么令你害怕吗?我真的只是想听听你说了什么,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高妈觉得毛骨悚然,在场所有人都身不由己打了个寒战,犹记得半个月前,祁逾明也是在谈笑间收拾了李妈。
“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其他人呢?”那双凤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其他人。
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个两个纷纷跪倒在地上,伏趴着身子瑟瑟发抖。
祁逾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祁管家,似乎没人敢跟我聊天了。”
祁管家呵呵笑道:“少爷要是想聊,我随时可以陪少爷聊。”
祁逾明沉吟道:“你听说过蒸笼地狱吗?”
祁管家脸色一惊,“佛教传说地府有十八层地狱,这蒸笼地狱在第五层,关的都是长舌妇。”
祁逾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那你看看,这几个人够资格进去吗?”
祁管家说:“这几个人近日来造谣生事,以讹传讹,刚才还在咒骂少奶奶。按着佛教的说法,当投入蒸笼地狱,再拔去舌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只是在谈论神话故事,却听得众人寒毛直竖,一阵阵颤栗。
最后祁逾明森森开口,“在我手下做事,能力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管住自己的嘴!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言论,我就让他尝尝蒸笼地狱的滋味!祁管家,结了他们的工资,全部赶出去,永不录用!”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一慌,被祁家赶出去?以后还有哪家敢录用他们?即便他们运气逆天,雇用他们的人家敢跟祁家对着干,可又有哪一家的福利比得上祁家?高薪厚禄,逢年过节也从不吝啬,年底还有奖金,老了还能保障他们的生活。
这个宣判看似毫无杀伤力,却是对他们最狠的惩罚。
一个个放声大嚎求饶。
祁逾明却不再理会他们,转着轮椅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他说了句请进,也没抬头看是谁。
一股沁人心脾的熟悉香味窜入鼻息,他眸色深了深,抬头晲向来人,“有事?”
莫皑说:“刚才,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为我出气。”
祁逾明忽然嗤笑出声,“谢我?莫皑,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吧?”
莫皑早就想到,祁逾明这张嘴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她想缓和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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