眹知道。”
沐雪喝完粥,察看自身的伤势,并未伤及筋骨脏腑,果然没有大碍。几处擦伤已包扎妥当,只是隐隐作痛。
许昀礼貌的问了一声,然后走进帐篷,询问沐雪是否方便随他去见将军。沐雪忙答应,简单整理了下着装,跟随许昀离开医帐。沐雪跟着许昀向营地中央走去,一路上路过的军士无不虎视眈眈盯着她看,沐雪装作羞怯的样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更有胆大的士兵开始吹口哨,越来越多人开始围上来起哄。许昀向他们挥挥手里的银针,起哄的众人才怏怏退开。
许昀带沐雪走到中央一个普通营帐前便离开了,沐雪独自走进营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身披银甲赤袍的男子正坐在灯前看书,另一个身着褐色皮甲的男子双手抱剑、紧盯着她走进来。
沐雪忙跪下说:“小女子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颜旷从书后抬起头看了沐雪一眼,对身旁的展越道:“你出去吧。”
展越闻之不动,一眼不眨的盯着沐雪。沐雪只觉这眼神犀利无比,像一柄穿心利剑。
颜旷皱眉看向展越,展越才慢慢走出帐外,在帐门处站立不动。
颜旷向沐雪说:“姑娘请坐。你伤势如何?”
沐雪起身:“小女并无大碍,多亏将军相救。我叫沐雪,原为……”
颜旷打断道:“沐雪姑娘的不幸遭遇,朕已听说了。不瞒姑娘,朕乃齐国皇帝,秘密领兵,行军至此。巧遇姑娘,为不泄露行迹,不得不请姑娘与我们一路。幸而姑娘身无大碍,此路上不至于太过辛苦。”
沐雪被抢白,打乱了哭诉身世的节奏,只得又跪下诺诺应答。
颜旷招手让她免礼:“姑娘不必担心,等我们过了怙云岭就会让你自行离去。若姑娘愿意,朕亦可派人护送姑娘去甘州。”
沐雪这才知道,许昀的确已详细禀报过自己所述了。看来不得不暂时和这群人一同上路了。
“军纪如山,本不允许女子进入军队。现下情况特殊,所以烦请姑娘换上此套军服,若有不便,烦请见谅,”颜旷指指沐雪身旁的一套衣袍又道,“行军匆忙,没有多余帐篷给姑娘。现下只有这里和军医许昀的医帐住的人少,但医帐出入人多,只怕姑娘仍然不便。如不嫌弃,请姑娘与朕一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沐雪这才刚略微抬头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此人薄唇周围有一片青色的胡茬,鬓发毛乱与一般军士无二,丝毫不见些贵族气质,但他眼神坚毅、毫无邪色,让她不由得点点头。她心想,如此也好,动手方便,便答:“陛□□恤民女,民女不甚感激,一切愿依陛下安排。”
颜旷点头:“好,朕出去一趟,姑娘可自便。”
沐雪等颜旷出去,换了军装,束起散发,把发簪放进怀里,把剩下衣裙打成包裹。然后细细打量这个皇帝居处,没想到和医帐一般十分简陋,只有羊皮铺盖为寝具,和一个衣箱为桌,上面立着一支蜡烛。周围散放着其他几张羊毯,约莫是方才开会后其他将领遗留。沐雪纳闷,这个皇帝竟然能吃这份苦,之前还以为他是打着”亲征”之名出门游玩的。
颜旷和展越在营地巡视一圈后,慢慢往回走。展越听说颜旷要与沐雪共居一帐,面露担忧。
颜旷微笑:“无妨,不必担心。”
展越心塞,看来今夜无眠了。
颜旷回到自己的营帐,带给沐雪一捆羊毛寝具。沐雪换了军装,再见颜旷竟莫名生出一丝羞涩,忙接过道谢,铺在衣箱另一旁。颜旷看着一身劲装的沐雪,顿时心情舒畅许多:”天色已晚,明日需早起赶路,早些睡罢。”
“是。”沐雪在自己的铺盖内睡下。
颜旷也很快睡下,吹灭烛火,帐内顿时漆黑一片。两人无话,帐里一片寂静,只有帐外不时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沐雪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直响,暗自祈祷衣箱那边的颜旷听不见。她本来一直警惕着,担心颜旷突然扑过来,然而没过多久,就听见颜旷的呼吸声均匀平稳,似乎已然睡着。沐雪又等了一会,细听颜旷呼吸起伏不变,便悄然爬起来。
此时眼睛已经习惯了夜色,更有月光从帐窗射入,沐雪完全可以看清颜旷的脸。她从怀里掏出发簪,轻柔无声的旋转珠花,从发簪里抽出了一根更细的长刺,慢慢的抵在颜旷的喉部。这根刺藏在发簪中,淬有剧毒,见血封喉,是刺杀良品。
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里暗暗奔涌着鲜血。沐雪明知自己的目标在喉部气管或者颈侧动脉,然而却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于此。
苍白月色下,颜旷安然酣睡,表情沉静柔和,宛若纯真婴孩。
沐雪维持着跪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知跪了多久,迟迟下不了手。
终于,她收回手,把杀器放回怀里,悄悄爬回自己的铺位。她对自己说,罢了,再让他活几天,说不定明日他就色心大起、原形毕露,或者窥破自己、先发制人了。
然而沐雪没能看到,片刻后颜旷的嘴角微微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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