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想演戏,那我就配合他,好好把这场戏演好,待曲终人散,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看客。你什么也不用管,谨守本份就是,总之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朝堂上的事,省得引他反感。其余的事,我自有分寸。”
安贵妃点点头,心中稍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已经羽翼丰满,能独当一面了。有时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他以前总爱和她对着干,三言两语之间便能把她气得想吐血,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从不与她商量,完全无视她这个当母亲的,可如今,他虽依然独断专行,可他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感到安心。
她想,这大概就是骨肉至亲吧。
她忽然又想起了越王,从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孩,她抱起他的第一天起,就怀着不纯的心思,她刻意宠溺,刻意纵容,处心积虑将他养成一个废物,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继母,她也一直以为,只要有朝一日越王挡了自己儿子的路,她会毫不犹豫地踢掉这块拦路石。
所以当她从晋王口中得知长翎军一事后,便觉得这一日到来了。越王身负重伤,正是天赐的好时机,她在他身上下悲秋,到了秋天他身上蛊毒发作时,别人只会以为他的伤患没有根治,谁也不会联想到她。
万事皆备,没想到关键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魔怔,吃着那碗辣子油泼面,竟然就临阵退缩了。她只知道,那天她下不了手,这辈子她也下不了手了。
她看了李昀一眼,就算那日她真的给越王下了蛊,没准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儿子还会嫌她多管闲事,罢了,既然是他要争的天下,这路上的荆棘,便由他自己去斩吧。
她叹了口气,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柳丫头,但你们的婚事,一定得尽快办了。柳青源这次虽然可能被问罪,但他身为兵部尚书这么多年,门徒众多,各省各部都有他的人,就算这次获罪,要东山再起易如反掌。”
听到柳丫头三个字,李昀原本紧绷的脸,忽然变得柔和,看着湖里嬉戏的鸭子,低声道:“人总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不代表如今不喜欢。聘书早已写好了,我会让钦天监择个吉日,等永宁侯一回来,便和柳家交换庚贴。”
安贵妃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儿子向来是个冷性子,没想到竟会对此事上心,难道说……他对柳千锦有意思?她狐疑地道:“可我听说越王昨儿去见你父皇,说要娶柳千锦,你父皇并没有一口回绝。”
李昀轻哼一声,“我听说了,你放心,老头子不会答应他的。或者说……不敢答应他。”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柳千锦非晋王不嫁,这个越王也不知凑什么热闹,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自从上次在东门她不辞而别,眨眼便过了三个多月,他本来有点恼她一意孤行去五台山的,但没想到时间一久,那一肚子的火气竟然逐渐转淡,变成思念了。
放眼望去,□□满园,想到一会在宴席上就能见到她,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看向湖的对岸,却忽然顿住。
绿荫掩映下,一对璧人正窃窃私语,男子丰神俊秀,女子清丽窈窕,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少年低着头,一边说一边神色专注地看着那少女,而那少女也仰头看着他,笑靥如花。微风拂过,带起湖面一圈圈粼光,风中隐约传来欢快的轻笑,本是赏心悦目的画面,李昀却觉得分外刺眼,藏在袖子下的手蓦然一紧。
吉时一到,所有参加七巧宴的女子,在安贵妃的带领下祭祀了双星,继而又听安贵妃说了一番有关女德的训诫,再正式宣布这次的七巧宴开始。和以往的七巧宴一样,今天所有的女子,都要进行一场女红比试,看看谁的手更巧,心思更玲珑。
比试的形式不限,只要与针线有关,能展现自己的手艺即可,作品由太后及一众妃嫔们评选,胜出的自然有丰厚的奖赏。奖赏还是其次的,关键是能让宫中贵人记住自己,没准就入了哪位才俊的眼,成就一段良缘。
于是在场的千金小姐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有的绣花,有的编如意结,有的纳鞋子,更有人当场做起袄子来。这可难为了淼淼,要她耍刀舞剑她在行,这穿针引线实在不是她的强项。柳莺歌见她不知所措,提醒她可以简单绣一条帕子,她在东府住的时候,曾指点过她的。
一个时辰后,众女子纷纷呈上自己的得意之作,嬉笑着互相点评互相恭维。
淼淼只觉手中那根比头发丝稍粗的针,竟是比刀剑还要沉上百倍,一个时辰不到就累得她腰酸背痛眼冒金星,终于熬到结束,本想偷偷把帕子藏起来免得被人嘲笑,不料已有宫婢手急眼快收了去。
那宫婢又走向坐在她旁边的丹阳公主,不料丹阳歪着大脑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忙低着脑袋退下了。丹阳这才展开她绣的帕子,朝淼淼道:“念儿你快看,这是我绣的飞飞,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栩栩如生?”
淼淼看了一眼丹阳公主的帕子,心里直翻白眼,她绣的哪里是野山鸡,分明是一条彩色的毛毛虫。但丹阳已一脸陶醉地道:“这条帕子我要留着,谁也不给,只留给燕公子。念儿,你说燕公子他……会不会很惊喜?”
淼淼抽着嘴角呵呵两声,“会啊,他一定会惊……得不得了。”只有惊,没有喜。
那边厢以太后为主,一众太妃公主王妃们,已开始叽叽呱呱讨论个不停。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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