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很快就到了。
月光下,被汽车灯照耀着的水面上波光麟麟。
而其他照不见的地方,黑漆漆一片,夏虫叽叽,格外幽静。
鱼塘那一头有几户农家,隐隐有狗吠声传来。
孔庆平是哪一户?
这里比较偏,不像刚才公路边有小卖部可以找人询问。这个时间点儿,村民都在自己家里关门闭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公路在这里转一个大弯,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也没法再往前。
白慕川观察一下环境,推开车门跳下来。
“过去看看!”
“好。”唐元初应了一声,提着手电筒,为他们照明。
向晚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夜晚的乡村太过寂静黑暗,与城市里的灯火通明根本是两个世界,脚下的路也坑洼不平,她恰好今天穿了一双带点小跟的鞋子,走得那叫一个受罪。
“来!”白慕川声音沉沉。
向晚怔了怔,就看到面前多出一只手。
他要牵她,她却无力把手搭上去。
“谢谢。我没事儿,可以的。”
“你可以,我不可以。”白慕川不耐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带到身边,“抓紧时间。我感觉不太对!”
感觉……
向晚淡淡撩他一眼。
“不是从来不相信感觉的吗?”
白慕川回视一眼,不说话,加快了脚步。
被他带出的紧张氛围所感染,向晚心弦慢慢绷紧,闭上嘴认真走路,与唐元初一左一右跟在他边上,从鱼塘下方的小道往那头走……
“汪汪汪!”
“汪汪汪!~”
狗吠声更大了。
几个人走过鱼塘,站在竹林下,看着不远处的几户人家。
四周都盖着小洋楼,只有面前这家还是老旧的土坯房。
唐元初望了白慕川一眼,见他点点头,提着电筒上去敲门,隔着一个石头垒成的小院子对着面面喊。
“请问一下,是孔庆平家吗?”
没有人回答。
他把门敲得砰砰作响。
“有人在家吗?”
寂静的山村,被他的敲门声吵醒了。
这家没有人应声,却把隔壁邻居喊了起来。
邻居从二楼的阳台上伸出头,张望一下,高声道:“那就是老孔家。他家有人……”
有人为什么不回答?
唐元初把门拍得更重,那邻居听见,咳嗽着哎了一声。
“别敲了!没人吭声儿,肯定老孔又喝大了……你们谁啊,找老孔啥事儿?”
又喝大了?
唐元初皱一下眉头,“我们是洪江区刑侦队的,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那村民听到是警察来了,很快就下来打开了自家大门,披着衣服走了过来。他约摸五六十岁,叼着一只旱烟,一脸稀罕地看着他们,他背后还跟着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一家人都跟过来瞧热闹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为老孔家小子的事来的吧?”
嗯?果然是全村人都知晓了?
唐元初笑吟吟地问:“大爷,你怎么知道的?”
那村民被旱烟呛了一口,咳嗽好几声又吐了口痰,才扯着嗓子说:“下午老孔在店子上买酒的时候说的,大家伙儿都听见了。”
老孔?孔庆平他爹?
唐元初:“他说什么了?”
村民:“说他儿子又犯事了,在城里把人捅伤了……”
难道孔庆平回来过?
这时,村民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全围在院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
可不论唐元初怎么拍门,老孔家就是没半点动静。
“我来!”白慕川沉着脸上前,拍了两下门,不见动静,一脚踹了过去。
那门年代久远,不太结实,哪经得住他一脚?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一条大黑狗躲在院门后面狂叫不止,那跃跃欲扑的凶悍样子,吓得向晚往后退了一步。
白慕川拽紧她的手腕,“怕什么?有我呢。”
向晚:“……”
这么大一条狗,叫得又凶,说不怕是假的。
向晚紧张地跟着白慕川往院子里走,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
唐元初也走得小心翼翼:“老大,你不怕狗啊?”
白慕川哼一声,“狗都怕,怎么对付人?我当兵那会儿,有一次执行任务……”
他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突然响起了一盏灯。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弓着背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你,你们找谁啊?”
他声音沙哑,说话含糊不清,明显还处于酒醉状态。
唐元初掏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洪江区刑侦队的民警,请问你是孔庆平的父亲孔光明吗?”
那人搔了搔头,往后一蹲,直接坐在门槛上,有气无力地说:“是啊。我就是孔光明,你们要咋个?抓我儿子啊?老子不允许,谁也抓不走。”
唐元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孔庆平那货居然会躲在家里?
唐元初:“孔光明,你儿子涉嫌一桩盗窃杀人案,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执法……”
孔光明一听,哧哧嘿嘿地冷笑着,完全耍无赖一样在门口躺了下来。
“抓啊抓啊!你们要抓我儿子,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哪有道理可讲。
可不讲道理吧,外面那么多村民在围观,人手一个手机的时代,一不小心就成了暴力执法……
唐元初很头痛,回头拿眼瞅白慕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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