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回头拎了医药箱出来,指了指外面,“走吧!”
从他的房间,到他们的房间,近得大概只有十余步……
向晚走得面红耳赤,喉咙干哑。
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个小旅店的房间,能隔音吗?
白慕川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对胳膊上的伤好像并没在意。
至少,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向晚来得担心……
他瞄一眼程正,不说话。
程正默默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走到床前,他拆白慕川的伤口敷料,重新为他消毒上药,再拿纱布包扎好……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那冷肃的样子,白慕川到是不在意,只让站到旁边的向晚,有一种特别的无奈感。
就好像一个人站在寒风凛冽的路口,面对两个释放冷气的空调。
“可以了。”程正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谢谢!”白慕川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
嗯!程正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没有回头,像是在对着门说话。
“多少爱惜一下你自己吧,再不是以前了。”
停几秒,他眼角的余光扫在向晚的脸上,“不为你自己,也为向晚想一想。”
呵!白慕川笑了,“你有资格来教训我吗?”
烽火又要燃起来了!
向晚听得头皮发麻。
这小白先生对任何人都挺客气的,算是一个懂礼貌的人,唯独对程正,每次就像人家抢了他地盘似的,一见面就得干上。
向晚看程正脸一黑,生怕他俩打起来,赶紧打圆场。
“不早了,程队,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息事宁人。
然而,
两个男人,谁也没跟她面子。
程正默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前脚一走,白慕川后脚就问她,“我骂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无理取闹?”
“……”
这哪儿跟哪儿啊?
向晚笑了笑,走过去端详他的伤口:“我不知道你跟程队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这大晚上的,吵起来让人听见不好!”
白慕川不说话,慢慢把手臂收回来,视线望着别处。
“向晚……”
“嗯。”
“你有没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过一个人?”
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什么样的信任?
向晚琢磨了一下,“有。比如你……”
这句话让白慕川十分受用。
他转过头来,认真的盯着向晚明亮的双眼,又慢慢挪开,望向那一个炭暖炉,“如果我背叛了你……不,如果你被你自己毫无保留信任的人背叛,抛弃,被出卖得彻底,你会恨他吗?”
“……”
向晚无法回答。
却从他的话里,琢磨出一点什么。
“这个人是……程正吗?”
她是好奇的。
渴望得到答案!
可白慕川看了她许久,终是淡淡叹一口气。
“不是他,我就是打个比喻。小向晚,我们睡吧!明儿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就回南木!”
“……”
向晚瞥他一眼,故意气咻咻的样子。
“讨不讨厌!就是不告诉我……”
“……”白慕川突然笑了起来,起身来拉她的手,“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研究,但今天晚上,不是合适的时间。”
这不是她的话吗?
呵呵,用来堵她的嘴。
厉害了,小白先生!
向晚失笑,由着他把她拉进被窝。
“那你说,今晚合适讨论什么?”
“技术问题……”白慕川认真地绷着脸,深目里涟漪一片,“我没有弄懂哎……到底是……嗯……进了吗?”
“啊啊啊啊!”向晚暴锤他的肩膀。
“咱们继续灭火!”
……
第二次起来,小镇大雪依旧。
但问心庵的爆炸,已经在当地传开了。
尽管雪这么大,也没能阻止人们看热闹的心情。
小镇今天“逢场”,来往的人比平常多。
大家指指点点,聊的都是问心庵。
警方在山上的唯一一条道路上,拉上了警戒线。
怕有爆炸物残留,不允许任何人上山。
于是,在这个本就落后的地方,很快就流传出了无数当地人臆想出来的段子和猜测……
向晚的腿伤,今晨起来,舒服了很多。
她起床的时候,白慕川已经离开旅店。
值班的人说,他跟权少腾一起处理后续去了。
向晚站在二楼的阳台看了一眼小镇那一条街道,纷纷扬扬的雪光中,有好几辆从南木县城方向来过来的殡仪殓尸车。
这个点到达小镇,想来他们是昨天出发了。
民政部门的同志,工作也不容易。
向晚笑了笑,下楼就看到在跟程正说话的哈桑警官。
他肩膀上挂着雪花,像是刚从外面进来。
在这个案子里,他一眼跟着专案组跑前跑后,负责后勤保障。
老实说,看着工作不起眼,其实很辛苦。
从老板脸上的笑容来看,昨天权少腾欠着的房费,应该是由哈桑警官付清了。
而且,他可以用当地方言交流,老板更有亲切感。
看到向晚下楼,老板热情地望着她,“大姐,饿了吧,早饭给你热在灶上的,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去给你端来……”
他的普通话说得相当不标准。
向晚听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声“大姐!”
她有点纠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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