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清溪突然意识到刚刚她玩的太过火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见他突然翻身下床,弯腰捡起床尾的浴袍,随后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整个过程他都沉默着不说话。
就在这一瞬间,林清溪的心如同被无数根银针穿透而过,迎来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她就再也稳不住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朝着他的背影追了过去。
进了浴室,陆知郁拧开头上的花洒,热水哗的一下就浇了下来,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变得发烫起来,可纵使水温再热,却也依旧无法温暖那颗结冰的心。
林清溪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陆知郁,对不起,刚刚是我太过分了,我一时口不择言了,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和孟程远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陆知郁,求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陆知郁没有搭理她,拿起旁边的洗发水挤了小团在手心里,搓了两下后就抹到头发上,不多时,头顶上就溢出厚厚浓密的泡沫。
林清溪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不管不顾,“陆知郁,和我说说话,求你,快点和我说说话,不要这样对我……”
陆知郁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认真的洗着头,接着仰起脸冲了冲脸上的泡沫,一副完全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一团泡沫毫无预兆的钻进了林清溪的眼里,刺得她的眼角又痒又痛,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陆知郁,求求你,快点和我说话。只要你原谅我,想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只是求你别这样不理我……”
浓浓的哭腔并没有引来陆知郁感动,他伸手将她圈在腰间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随即转身看着她,冷冷的甩出两个字,“出去。”
林清溪因为这两个字,心里更加慌乱了,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决堤了般不断的溢出来,“陆知郁,求求你,不要再赶我走了,我已经被你赶走过一次了,求求你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陆知郁,如果连你都不要我的话,那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说到这里,原本只是无声的低泣,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林清溪死死地抓住陆知郁的手不放,生怕他会把自己赶走,一双红肿的眼里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林清溪无法想象,如果陆知郁真的不要她了,她应该怎么办?这三年里,他为她遮风挡雨,免她孤苦无依,曾经的很多个夜晚里,当她噩梦连连的时候,是他的温暖怀抱柔声细语让她恢复平静,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如果连他都不要她了,那她要怎样去面对那些如潮水般汹涌的孤单呢?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郁的心因为她那句‘如果连你都要我的话,那我该怎么活下去啊’而隐隐触动了一下,可脑袋里又瞬间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她在他的身下,不断的拿他和孟程远作比较,甚至还耻笑他,那仅有微弱的触动就因此而烟消云散。
陆知郁可以容忍她因为赌气而偷偷躲起来,可以容忍她为了打击柳嫣嫣而将公款挪走,可以容忍她和孟程远堂而皇之的携手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可以容忍她在他身边的一切肆意妄为,但是却不能容忍他为了其他男人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三年来,他对她的无尽宠爱,他对她的肆意放纵,不是为了让她有一天利用他给她的这些宠爱来设计他。
“阿郁,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林清溪无助的拉着他的手,苦苦的哀求着,那模样看起来尤为可怜。
陆知郁却对她的这些哀求无动于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用力挣脱出自己的手,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林清溪眼睁睁的看着陆知郁挣脱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离开。那玉树临风的背影,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他,终于要抛下自己了,对吗?
兜兜转转三年,终于又要再次回到孤苦无依的状态,对吗?
那一刹那间,惶恐,不安,害怕,恐惧,凝结成一片巨大的绝望迎面袭来,将林清溪团团的紧紧包裹住,不给她一丝毫喘息的机会。失去了支撑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慢慢往下沉,最后‘嘭’的一下猝然倒地,额头狠狠的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瞬间一股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慢慢的地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滩鲜红色的血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地板上,往日里清澈雪亮的眼,此刻显得空洞无神,湿漉漉的头发遮盖住了她大半个苍白的脸,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破旧布娃娃,灵魂尽散,没有一丝的生气。
恍惚间,林清溪突然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绝望的下午,在那场她满心期待的奢华婚礼上,她自以为很爱她的未婚夫,当着数百宾客的面说,他不要愿意娶她,他说他的拒婚是她应该承受的报应,紧接着,一向在她眼里伟岸如山的父亲猝然倒地撒手人寰。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从南城最知名的贵族名媛,变成众人口中的弃妇,从昔日豪门望族的贵族千金,变成一个孤苦无依的落魄孤女。
命运就是如此的残忍,甚至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将她所有的美好全部都夺走,连一个一丝的怜悯都舍不得施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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