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过,她也跟着难过,眼泪掉的越来越多。似乎发现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陆知郁找回残存的一丝理智,一边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一边温柔的说,“就算再难过也要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再这样不吃不喝的睡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失去一个孩子到底有多痛,陆知郁很清楚,他知道不能强求她立刻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任由她又呜咽呜咽的哭了好一会儿,好不易等她停止了抽泣,他才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她,“乖,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清溪乖顺的点了点头。陆知郁拍了拍她的清瘦的脸庞说了句‘等我’,随后起身走到一旁的小休息室内,盛了小半碗温热的白粥端了过来。白粥是陆雅望吩咐别墅里的大厨精心熬制的,估摸着她今天会醒过来,便早早的送了过来,一直都放在隔壁的小休息室里用电饭锅温着。
陆知郁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再端着白瓷碗拿着小勺子舀了半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她着实没有胃口,却又不想他担心难过,张嘴将那半勺微热的粥和着眼泪生生吞进肚子里,她吃的极慢,一小半碗的粥吃了十多分钟才吃完。
至少没有大哭大闹,还肯吃东西,陆知郁揪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见她脸上泪痕斑斑时,他又起身进了小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脸,将那些泪痕一一擦拭干净。
或许是吃了点东西,又用热水擦了脸的缘故,林清溪原本苍白的脸色隐隐浮现出了些血色。孙医生和麦医生来看的时候,见她心情平静脸色也不错,由衷的夸赞了陆知郁的悉心照顾,听得她心头一热眼泪又冒了出来。
那时的她想啊,能有一个男人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十多个小时,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而这个男人对她的爱,也足以盖过她这生里失去的所有一切时的痛苦。
见她又流泪了,陆知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过去轻抚着她的长发,动作极其温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她不说话,只是低低的哭。陆知郁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哭着,一只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啊拍,“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你一样的爱她,期待她的到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清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别难过太久?”
原本她只是呜咽呜咽的哭着,听完他的话后蓦地大哭了起来,那凄惨的哭声传进守在门外的秦朗耳朵里时,他的心都不禁像被揪了一把的疼。
“阿郁……我不是怪你……”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好难过……她真是个无辜的孩子……还来不及看我们一眼,就……”
林清溪哭的伤心欲绝,一颗颗眼泪滚滚而下,滴滴落在陆知郁的心上,生生的将他一颗心脏都腐蚀掉了,那是一种他毕生都无法忘记的肝肠寸断的疼。
夜里,好不容易哄的她入了睡,陆知郁这才将守在门外的秦朗叫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后,就匆匆的让他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只开了半扇的窗口中风徐徐的吹了进来,半梦半醒间,林清溪好似看到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朝她挥手告别,慌乱中她朝着小女孩伸手过去想挽留,可指尖还未触碰到小女孩的衣角,那孩子就如烟般散开了去,原本昏昏沉沉的心突然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孩子,你是来向妈妈告别的吗?
一直守在床边的陆知郁见她又流泪了,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此刻怕是又做噩梦了,赶紧轻轻地在她手臂上拍啊拍的哄她,好一会儿才哄得她又熟睡了过去。听着她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他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脸愣神了半晌后才拿了条热毛巾过来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擦拭干净,目光在触及到她眉骨上的白色纱布时,他深不见底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寒光。
……
林清溪出院的时候已经入秋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不长,却足以发生很多翻天覆地的事情,比如原本三个月后就会呱呱坠地的陆家小小姐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匆匆的去了天堂;比如原本属于乔家家族企业的乔氏集团彻底改了姓,成了陆家众多产业之一,而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乔逸黎却在这场收购战里不知所踪;再比如南城的阮家撤消了对夏鱼儿的通缉令,却又不知道借了哪一股东风,突然和陆家交好起来,从陆家接过了几宗大生意,一跃成为南城企业龙头……
在麦医生的精心照顾下,林清溪身上的外伤早已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些伤口太深又受了感染,疤痕是落下了,只能等伤口彻底痊愈后看美容医生有没有办法去掉那些疤痕了。看得到的伤口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些看不到的伤口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愈合了。
陆知郁害怕她会想起孩子时又哭的无法自已而伤了身子,这一个月里几乎是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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