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六看着没了易臻顿时空荡荡的南屋,坐在床上拿着那张卡,指腹摩擦着卡面,叹口气。
他从没有这么一刻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果然配不上元明嘉,这种配不上不只钱财,是从内而外的配不上。
元家人仿佛都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个个都有元望春的风骨,包括元明嘉,他们从来不在乎钱财,不在乎名分,只在乎品行。
元望春过去从头到脚看不上徐老六,他总说徐老六不是个实诚人,不过是纸糊的金元宝,一捏就碎,那时候徐老六还觉得元望春有几个钱就瞧不起任何人,现在徐老六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
从前徐老六是个角儿的时候看着一切都好,天天守着自己那点儿昂贵的自尊心过日子,在外人看来眼高于顶,其实自卑到骨子里。
元望春看准了徐老六这一点,根本不同意元明嘉跟徐老六走在一起,说这是一段孽缘。但到底也没怎么阻拦,毕竟是子女自己的事情。
但结果果然应验了,徐老六落魄之日,第一件事情想到的不是如何力王狂澜,而是跟元明嘉分手,然后浑浑噩噩过日子,典型的受不起挫折的模样。
落魄了的徐老六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什么自尊名节全部抛到脑后,那点儿曾经引以为傲的脸面也不知道被自己撇在那个犄角旮旯里。
但就是这样窝囊的徐老六,元望春虽然瞧不上,但徐老六照顾易臻这件事他看在了眼里,竟然还愿意帮他。
徐老六苦笑,人家是汪洋大海,自己不过是一泡死水,如何相提并论。
易臻跟着元沂进了屋,元沂把箱子放旁边立马歪在沙发上来个葛优躺,边找遥控器边打开电视:“自己收拾行李吧,我那柜子给你腾出来了,反正我的衣服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易臻没有动行李,而是坐在元沂旁边说:“谢谢你,元沂。”
元沂侧头看他一眼,笑:“叫元沂哥就成。”
易臻撇撇嘴,起身拿起箱子,刚要把衣服放进柜子里,打开柜子发现柜子里空空如也,顿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走?”
“明儿下午的飞机。”
易臻慢慢的倒腾自己的衣服,拢共也没几件,一会儿就完事。
“那,你暑假会回来吗?”
元沂斜睨他:“怎么了我的弟弟,这么舍不得我走啊?”
八岁的易臻并不禁逗,只是直白的说了句:“嗯,舍不得。”
元沂愣了一下,说:“我当然会回来,我还回来看我爷爷呢!”
易臻这才开心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元沂在旁边睡死了,易臻却提溜着眼睛睡不着,他往元沂身旁凑了凑,头挨着元沂的肩膀,想到元沂暑假还能回来,自己每天上学,周末练功,时间会一晃就过去的,这么想着易臻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但当第二天易臻放学回到元家,看着东屋空空如也的屋子,本来放在床边儿上的行李已经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空落落的。
当时妈妈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他记得深刻。
他看了看柜子上,一堆手办里唯独缺少了艾斯的手办。
忽然想起年前的那天晚上,元沂把路飞塞到他手里,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它,从打第一次你看见我玩它眼珠子就没离开过,今儿起他是你的了。路飞给你,我留着艾斯。”
易臻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并且止不住的掉。
第20章 旧人再次相逢
日子就像一壶小火慢煮的茶,刚开始略显平淡,煮的久了,什么滋味都出来了,最后发现舌尖发苦之后,才知道煮过头了,茶浓不知清香,日子也就这么过没了。
易臻在元家住了小半年,这小半年里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上学放学,写作业练功,时不时胖子和冯程过来找他玩一玩。
冯程倒是喜欢跟易臻来往,有时候说点儿拍戏时候的趣事胖子不乐意听,易臻倒是认真的听了,也喜欢听易臻唱戏,有时候跟着易臻练走圆场玩也觉得新鲜。
但因为除了上学还要拍戏,后最近都泡在象山影视基地,也没有什么时间回来,按照他的话说:“演戏什么的不打紧,只要能逃学就成。”
因为年纪相差几岁,胖子只是遵着元沂的指示过来探望,胖子每天在学校吃喝打诨结帮成队的乐的逍遥,也没那么多闲心照料一个孩子。有时候胖子在他旁边抓耳挠腮的,易臻就笑着说:“你走吧,我又没什么事儿,不用隔三差五的过来。”
胖子提溜着绿豆眼,说:“那元沂回来你得告诉他胖哥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你玩了。”
易臻说行,胖子才乐呵呵的撒腿就跑。
但暑假的时候元沂却没有回来。
听元爷爷说元沂英语太差,暑假的时候元沂父母给他找了个私教补习英语,再回来也只能冬天了。
易臻没等回来元沂,倒等回来一个小家伙——元童。
那天易臻刚练完晨功,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休息,初夏的暖阳照着人舒服极了,院子里的青石板被晒得反光,正对着他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粉嘟嘟的女娃。
小女孩梳着两条小辫子,软软的头发像两条松鼠尾巴落在脑袋瓜两侧,穿着一条粉裙子,因为初夏大人怕她冷又穿了一条白色的打底裤,上面有草莓图案。一双大眼从进门开始就直勾勾的瞅着易臻,小粗腿向前蹭了两步,又停了。
清清脆脆的童音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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