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筹谋又不得,怕是早已想岔了吧。
陈嬷嬷苦劝不得,她如今回想从前,主子高嫁进侯府,竟并非是福。
“嬷嬷,你怕什么?”姜氏见陈嬷嬷如此,便开口说道:“难道他能杀了我偿命不成?”
“反正咱们都要被赶出去的,做不做都一样。”姜氏嗤笑一声。
她就不信,那继子能明目张胆要了自己的命。
既然如此,那就行了。
陈嬷嬷没有答话,她抬目看着主子迥异与平日的神情,咽了一口涎沫。
姜氏觉得,最坏的后果,不过是被扫地出门,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陈嬷嬷却不敢这般认为。
她觉得,能协助皇子夺嫡的侯爷,应该有更多的手段才是。
人家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难道真没法子办妥一个内宅妇人吗?
不过就是继母子罢了,便是有二爷的面子在,涉及人家根本,怕也是不顶用的。
陈嬷嬷看着姜氏笃定的神情,不敢苟同,只是该说的,她都说过许多遍了,毫无作用下,再讲也无益。
堂上主仆二人沉浸各自情绪,一旁侍立的丫鬟婆子虽暗自惶惶,但亦不敢多说半句。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多人快速行至。
房内众人尽数抬头。
靛蓝色的撒花门帘被猛地撩起,堂上众人赫然发现,外头已分列两行黑衣府卫。
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他步伐不紧不慢,步近堂前,抬脚进了厅堂。
“都下去。”秦立远面无表情,淡淡吩咐一句。
他是宣平侯府的天,命令一下仆妇们无所不应,立即鱼贯出了此间,堂上独余姜氏与陈嬷嬷。
府卫见陈嬷嬷不动,立即出来一人,要强行驱逐她。
陈嬷嬷呼吸急促,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但现下形势,她很担心主子。
“嬷嬷,你先下去吧。”姜氏温声吩咐道,她边说边抬眸,看着面前气势汹汹而来的继子。
陈嬷嬷重重喘了几口气,依言退下,只是这情形,看着就要不好,她出了门,苦思片刻,忽想起一人或可解,忙急急抬步往外而去。
那些府卫也没管她,竟让情急的陈嬷嬷直接奔外头去了。
堂上,秦立远并没向往日一般,见面后先见个礼,反倒是直接迈开脚步,行至两溜雕花圈椅的上首,捡了左侧位置坐下。
他姿态看似闲适,落座后缓缓靠在椅背上,双手虚握于腹前,右手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只不过,秦立远面无表情,下颌紧绷,表明了一件事,他并非来闲话家常的。
府卫给主子上了茶后,留下几个侍立一旁,余者便迅速退出厅堂,把门掩上,守在外头。
室内仅余姜氏与秦立远二人。
这继母子都没吭声,室内很安静,姜氏拨弄手上珠串片刻,斜睨了那边一眼。
厅堂一侧开着隔扇窗,此时日近黄昏,一抹昏黄的夕阳照射入厅,室内光线染上橙红。
圈椅上的男人宽额高梁,眉目英挺,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竟与她印象中的那人有七八分相似。
刹那间,许多姜氏以为早已忘却的画面,就这般在记忆中接踵而来,如大潮汹涌,一时难以停歇。
她目光凝住,喉头无端哽咽。
二人沉默片刻,秦立远冷冷挑唇,扬起一抹讽笑,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太夫人大概以为,我是拿你没办法的吧。”
继母的行为,已踏过他的底线,兼此刻大局已定,秦立远再无顾忌,已到了可以解决这一切的时候。
男人猛地抬起半垂的眼睑,目光如冷电,倏地投向姜氏。
这目光与印象中那人截然不同,让恍惚的姜氏骤然惊醒,她迅速恢复神智,收回目光。
她没有答话,反倒垂眸看了手上的珠串。
那人目光并如此摄人,他面容带着一丝苍白,那是常年体弱所致,他为人彬彬有礼,神情一贯温和,便是到了极为难之处,亦不会有如此侵略之态。
就是到了被迫与她同房,痛苦万分之时,亦只是隐忍至极,匆匆完事离开。
被牵引而出的记忆,影响着姜氏心绪,她面上阴晴不定,片刻后,手上猛一收,攒紧那香木珠串,方能收回神智,专心关注眼前之事。
“那你待如何?”姜氏情绪不佳,兼此刻与继子撕破脸,平日温婉一丝不见,清秀的面上有些阴沉,挑唇反问道。
秦立远没说话,锐利的眸光放在姜氏手上。
方才姜氏的动作,让他留意到她手上的东西。秦立远倏地抬眼,盯着对方,沉沉开口道:“这手串如何在此?”
他的声音冷厉,显然不悦至极,“你敢擅自窃取我父亲遗物。”
这香木手串,秦立远很熟悉,秦父未去世之前,一刻舍不得离身,全因此乃他的心上人,早逝原配萧氏所赠。
佳人早逝,徒留他孤零零在世,偏秦父身负宣平侯府重责,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嗷嗷待脯幼儿,他不能紧随爱妻而去,只能此物寄托相思。
秦父病逝时,秦立远悲痛非常,又要照顾年迈祖母,打理丧事,他见父亲手上的珠串不在,只以为秦父忘了拿,事后没寻得也没空纠结。
没想到,却是被姜氏趁乱拿了去。
从小到大,秦立远无数次撞见父亲把玩着手串的情景,他印象格外深刻,一眼便能认了出来。
男人对早逝的父母极为崇敬濡慕,姜氏这一行为深深扎了他的心,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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