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之莫闻
风在吼,马在啸,李煜带着老婆在逃跑……
带着死亡气息的长箭从身后袭来,狂啸着撕裂李煜的衣甲,穿透心脏,然后破体而出——李煜当场毙命!
呃……不对,依照当代传媒之王c卫视热播电视剧的编剧常识,李煜应该很风骚滴“啊——”
一声直起身板,然后从马上摔下来,蓬头垢面滴跪坐于地,面朝着来袭的敌人,表情痛苦而悲壮,左手捂着心口,右手前伸,做交警拦车状……恩,五分钟谢幕时间,容他来几个闪回镜头,祭奠一下他杯具的人生……
……………………………………………我是超级无敌的分割线………………………………………………
死,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如此……轻松!
终于要去黄泉见父皇了,我要好好跟父皇说说这些年来的事儿,我要问问父皇,您的六皇儿,无端背上这亡国之君的千古骂名,冤是不冤?
我叫李从嘉,字重光(别叫我李煜,我从来就不想做李煜),南唐皇室李家小六。
生于皇家,是大幸!因为它让我过上了优裕富足的生活,因为它让我能毫无鸭梨地过自己喜欢的小资生活。
生于皇家,也是大不幸,因为它让我必须背上那些我背不动的使命,因为它让我有了一个杯具的人生……
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哥都早早地去了,但李家有大哥在!而且,大哥性格果断刚毅,又有战功在身,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可是,即使我心甘情愿做个寄生虫,即使我一再表明自己的志趣只在山水之间,无意与兄长争位,为什么还要被大哥猜忌、被父皇青睐?难道就因为我莫名其妙地“生就一副帝王相”?
好吧,大哥终于也去了,我成了李家事实上的长子,可我只想做个醉心风月的性情人啊!七弟从善果敢稳重,本是继嗣的最佳人选,我求钟大人向父皇劝谏,可父皇非但不听,反把钟大人流放饶州,将我转徙吴王、尚书令、知政事,让我搬进那座我畏之如虎的东宫……
就要去黄泉见父皇了,我就想问问父皇,您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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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在新都南昌龙驭归天,我在群臣的簇拥下,坐上了那张冰冷的龙椅,我又有了一个新名字——李煜!
即使事实上几乎没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我也厌恶至极,因为,它提醒我是一国之君——即使早就奉宋为正朔,也还是一国之君。它叫我本本分分地守住祖宗这份基业,它让我不能随心所欲地寄情山水、吟诗作画,它让我不能心无旁骛地与娥皇携手恩爱、抵死缠绵……
那帮大臣们啊,总在我耳边聒噪,有人说要“强国富民逐鹿天下”,又有人说,大宋太强大,稍有异动引起大宋疑心了,人家先来攻打我南唐,那可如何是好?想我李重光,“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性宽恕,威令不素著”,你让我如何有胆量去摸大宋的老虎屁股?
朝堂上,大臣们整日介争吵不休,忠奸难辨,我自问没有什么明主韬略,我能怎么办?只能是两头哄着和稀泥,哄完大臣们,再来跟大臣们一起哄赵宋官家,忍气吞声一步一步退让……
有人说了,你丫就一窝囊废,整天就知道吟诗作画玩女人……我冤呐!
难道我就不想扬眉吐气指点江山?可我敢吗?好多大臣说,赵宋不可能容忍一个富强的南唐,只要让赵宋官家察觉到我有半点异动,恐怕立马就是大军压境生灵涂炭!
苍生何辜啊!
我那么频繁地给赵宋进贡、我强作欢颜给赵宋犒军、我忍辱负重自请降格为江南国主……我图个什么?还不是费劲心思的想守住这份祖宗基业?
我只有诚惶诚恐地侍奉赵宋官家,不给他们借口攻打我南唐。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全我的子民,才能守住祖宗这份基业!
可我还是错了,错得离谱!我不该把豺狼想的那么高尚——他们还是打过来了!
家国没了,我也想一死以报先辈。可是,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皇后,我何忍舍她而去?
于是,我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封违命侯……奇耻大辱啊!
在汴梁的日子里,我悔——悔不该错杀贤良、悔不该错信豺狼!我愧——愧未能守住家国基业,无颜面对祖宗先人!我恨——恨苍天,既让我肩负了使命,为何却不给我枭雄的胆略?
我更怕,怕那皇宫大内未知的凶险,怕连身边唯一的皇后都难以保全!
我不堪重负……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赵二的无耻,更甚其兄!
皇后(或许称她郑国夫人更合适)从皇宫回来,穿了一身我不曾见过的衣裳,发髻有些凌乱,神情也不太自然,我顿生疑惑,拉过她的手一看——果然……
我不知道,我的暴怒究竟是因为怀疑头顶的那片绿云,抑或是在宣泄内心积蓄已久的负累。但是,看着皇后冰冷的眼神,我又茫然无措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便我如今已经沦为了阶下之囚,可我还是她的夫君,正所谓夫为妻纲,难不成还要我主动向她赔礼?我不会!
我奢望皇后事后来找我解释,可她没有,她跑出去了,去了千金一笑楼——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一朝落魄,她就绝情如斯了?
同样都是周家的女儿,可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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