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微一笑说道:“看上去生地倒是好看,在京中也有些诗名,今日朝上,辛其物与任少安这两位少卿同时称赞他的才能,朕倒真有些好奇,为何太子舍人与宰相门生。都对他如此亲善。”
皇后的笑容有些勉强:“也许太子明白了人缘臣缘?再说……他毕竟马上就是宰相大人的女婿。”
“噢,人缘?”陛下似笑非笑,也没有看皇后,反而看着下方自己的儿子,“看来朕这儿子也知道人缘的重要性了。”
虽然听出一丝不满意,但皇后依然感觉到陛下今天心情不错,对于太子也不像往日那般只愿意呵斥,难道有些正面地评价。不由高兴说道:“承乾渐渐长大,总是会懂些事情地。”
皇帝陛下一笑无语。
宴过片刻,范闲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不停地喝着酒。这些酒浆顶多算黄酒一类,度数不高。喝着酸酸甜甜,范闲没觉得如何,但在旁边诸官地眼中,这少年喝酒地模样。着实有些动物凶猛,就连礼部侍郎张子乾都忍不住提醒道:“范大人,不要喝多了,万一殿前失仪,那可是大罪。”
听到范大人三个字,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这里并不是流晶河上,而是在庄严深宫之中。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酒客,而是个臣子。范闲心头微笑,却是真气逆运,将酒意逼至脸上,眼眸里顿时多了一丝迷离之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敢瞒老大人,小侄实在是紧张,还不如赶紧饮些酒。也好放松一些。”
张子乾看着他醉态初显。似乎听不清自己说话,只好摇头苦笑道:“宰相大人称病不来。你那父亲偏生也不来,却将你这小子交给我管,如果真喝的烂醉如泥,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对面北齐使团这些天,可着实被鸿胪寺的那些外交官员们为难惨了,此时见到范闲模样,不由相视一眼,心中拿定了主意。这些天虽然范闲身为副使,一直沉默不语,但使团众人却是深为厌恶那张漂亮脸上时刻流露出来的蔫坏,北齐在庆国京都依然有不少探子,当然知道,庆国鸿胪寺此次之所以如此厉害,全是因为这个叫范闲的副使在背后出的坏主意,至于出地什么坏主意,却没有人知道。
如今两国谈判已成,双方皇族已经画押,肯定是无法再反悔了,北齐使团心里却依然有着大疙瘩。看着范闲醉态,长宁侯阴险一笑,站起身来,对着高处恭敬行礼道:“陛下,这些日子双方谈判辛苦,贵国鸿胪寺众属也是辛苦,不知外臣可否敬诸位鸿胪寺官员一杯,以证两国情谊。”
长宁侯发话之时,东夷城使团坐在他们旁边,自然也将范闲的醉态看在眼里,知道北齐人想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着,却没有凑热闹。
龙椅太高,皇帝陛下与皇后似乎没有看清楚场间的暗流,也自然不会注意到范闲,呵呵一笑允了。太子也凑趣道:“长宁侯自然是要尽兴才行,所谓场上对手,场下也是朋友……当然,酒桌之上,就只是对手了。”
太子其实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谈吐,但这谈吐实在一般,而且他不清楚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倒是愁坏了坐在下方的鸿胪寺众官,这些天地谈判里,大家早已经把范副使当作了自己人,怎么能让北齐人将范副使灌醉,但是双方坐的远,根本没法子帮忙去。
范闲微笑与北齐使团饮着酒,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最近几天,长公主管理的那些商会开始对澹泊书局下手了,提纸价压书价,简简单单的两手,就让范思辙和七叶掌柜非常郁闷,但他知道,对方真正地手段应该在后面。而他今天的手段,正好需要酒浆的帮助。
不醉酒难,装醉酒更难,这是范闲第一次宫廷赐宴时最强烈的感觉。北齐那边也不行了,八个使臣倒了六个。最后连长宁侯都不再顾着自己身份,结果壮勇牺牲,半挂在范闲的胳膊上。
直到此时,一直与皇后和庄墨韩大家轻声交谈的皇帝陛下,唇角微绽笑道:“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那位庄墨韩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在庆国皇帝陛下发问地时候才会轻声回答几句,摆足了一代名士的派头。此时顺着陛下地眼光望去。似乎也才刚刚发现那边嘈杂,看着那个正抱着北齐长宁侯灌酒的漂亮年轻人,好奇问道:“那位年轻的大人,就是诗家范公子?”
这位名噪天下的文学大家,似乎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传说中只凭三首诗,便成功赢得诗名的少年才子,竟然是个好酒狂徒。
皇帝陛下似乎也有些微微恼怒。提高了声音喊道:“范闲。”
整个宫殿里地人,其实大半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龙椅上的动静,生怕有一时不查。所以当皇帝陛下发话之后,偌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除了那个叫范闲地年轻大人。依然在不停地嚷着:“饮胜!饮胜!”
那似乎是南方地某种说法,看来小范大人真的喝多了。
“范闲!”看见那小子喝醉了,太子也忍不住压着怒意喝斥了一声,毕竟任范闲为副使是东宫地建议。也正因为此事,范闲今日才有入宫的资格,范闲丢脸,在太子的心里,自己也不怎么光彩。
似乎察觉到宫殿里地气氛有些安静的怪异,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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