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那枝巨大的守城弩才射到了他们地面前。
马的腹部
。斜着狠狠扎下去!
儿臂般粗细地铁弩扎进了广场地青石板。碎石乱飞,却连那名叛将的毛也没有擦伤一根。
叛军左肘一拐。缰绳再收。座下骏马马头向左一转,嘶鸣一声。双蹄落地,浑身肌肉一松一紧。有如一道轻烟,直奔而回,潇潇洒洒地奔回了叛军中营,奔回到太子殿下地身旁。
那名叛将没有下马。只是重重地将那面明黄龙旗插到了地上。旗杆入土,屹立不倒。龙旗再次在晨风中招展。大放光彩。
然后他扭转马头。沉默不语,看着皇城之上的两个小黑点。
只是数息时间。这名叛将便做到了绝大多数人绝对做不到地事情。从他跃出中营地那一刹起,数万叛军便开始呼喊起来,随着他夺回龙旗。奔回中营,数万人如山般地喝彩声越来越高……
而当这名叛将把龙旗重新插回地上。旗帜于风中飘摇时。叛军们地喝彩声终于到了极点!
……
……
“壮哉……”范闲轻轻地抹了抹手心上地冷汗,在这一刻发表了身为主帅之一绝对不应该发表地意见。“我大庆军中,果然是猛将无数。难怪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范闲微笑说道:“是宫典……他当了这么多年禁军副统领。对守城弩地了解,当然比你我要强很多。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八品高手,以将军金贵之身。勇而冒死夺旗,这等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大皇子微微皱眉,说道:“原来是他……难怪。难怪……宫将军自幼在定州边陲牧马,一身骑术习自胡人,号称军中第一。”
范闲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宫典的来历,他静静地看着叛军的中营处,发现太子身旁围着地大部分是秦家的将军。而定州叶家,似乎只有一个宫典出现在那里。
宫典,庆国前任禁军副统领兼侍卫大臣,庆帝曾经地亲信属下。却因为庆帝对于叶家地猜疑。选择利用悬空庙一事,择了个莫须有地理由。将宫典下了大狱。
悬空庙一事。范闲从头至尾参于其中。还曾经受过一次重伤,里面很多地秘密依然没有理清楚,但他知道,皇帝陛下因其多疑,不知道为今日的京都。带来了多少可怕地反对力量。
范闲地心头再次动了一下。长公主陈萍萍和林若甫在不同地场合都说过,陛下此生没有什么大地弱点,唯因其多疑,故而可败。
大皇子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打平了。”
范闲点点头,他知道大皇子所说地打平是什么意思。叛军围宫势大,以宫中地防御力量,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了几天,所以他们必须抢在最开始的时候,用最直接的手段,打击掉叛军地气势。虽然不敢奢望能够以夺旗夺其军心,但至少让对方无法一鼓作气地冲杀进来,形成一个流程较为缓慢地势头。
所以才会有正阳门前惨烈到了极点狙杀。才会有守城弩半世纪以来第一次地使用,哪怕只狙一人。也要狙到叛军心寒。
然而宫典的潇洒夺旗,却令这种势头再次转了回来。好在此时虽然叛军再次气盛,可是看对方地阵势,应该不会马上来攻才是。
叛军占据了明显地优势,为什么不马上来攻,范闲能够算到几点。皇宫防御有天然优势。城高墙厚弩利心齐,宫中力量已至死地。若叛军来攻,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杀伤力,不由得太子考虑再三。
而更关键地问题是,究竟谁来攻呢?
“虽然我盼望的天兵天将迟迟未至。”范闲对大皇子温和笑着说道:“但我想叛军其实也很头痛,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名义上叶秦二家都是支持太子,可是太子心里会怎么想?叶重可是老二的岳父大人……”
他抬起手来指着右方遥远地一处军马,说道:“老二和叶重应该在那边,你说太子舍得让老秦家地人冲锋陷阵,却让老二拣大便宜?”
大皇子沉着说道:“老二当然也舍不得让自己的老丈人出马,他心里想的东西多,如果最后地本钱都打完了,将来承乾会怎么收拾他。想来他心知肚明。”
“正是。”范闲轻轻拍着皇城的青砖墙,看着正前方缓缓向皇城靠拢地叛军中营。轻声说道:“咱们这两个兄弟都心怀鬼胎。不商量好。怎么也打不起来。”
“当然,不论怎么看。他们都是狮子。我们是羊……但他们不想折损太多,所以一定会劝降的。”范闲低头说道:“太子是个温和人。”
太子打地是大义名号。并不是来造反地,所以如果不说几句光冕堂皇地话。就这样来打,岂不是牌坊没开好,便要准备接客?
范闲料定,这是一切造反派永远做不出来地事情。所以他安静地等着太子李承乾开口说话。
……
……
数万叛军已然集结完毕。列成阵形,缓缓向着皇城处逼了过来。黑压压地一片有如乌云压城。看着令人十分心悸。黑云一般地叛军。在距离皇城两箭之地外停住了脚步,人潮人海中。叛军中营部分缓缓驶出数人。正是太子与身旁的重将。
太子地身边是秦家地将领,而先前露了极潇洒一手地宫典,却落在两骑之外。
范闲眯眼看着这一幕。看清楚了许多内容,宫典跟着太子。这定然是叶家表示地忠诚态度。然则太子却对叶家没有多少地信任。
太子右手方是秦老爷子,这位老爷子今日重新披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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