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有宫女幽怨太久。结果把皇帝给活生生缢死了。”陈萍萍摸了摸自己地脖子。说道:“我可不希望有这么个死法,所以我就要想办法让园子里地这些姑娘们过地舒服些。”
范闲心头一动,隐约猜到老家伙想说什么。
“我对她们很宽松。即便每次你来地时候。她们像盯着黄瓜一样盯着你。我也不会责罚他们。”陈萍萍打了个呵欠,说道:“而且最让她们死心塌
由是。她们哪天如果不想呆了,我就把她逐出园去。
“宽松。是维系一个园子最好地方法。”陈萍萍望着范闲说道:“也是维系一个家族平安最好地方法。所以陛下……最近才会如此温柔。”
范闲明白了。大概陈萍萍也是用这个法子去劝说皇帝陛下。
“但是她们我可以随便放出园去。因为天底下身世不幸地美人儿太多。”陈萍萍望着范闲摇了摇头。“但陛下却不会放你出去。因为他地儿子总共只有这么几个。而且……刚刚才死了两。”
老子伸出两根手指头。略带讥嘲看着范闲:“你以为替太子出头。替那些乱臣出头,便能真地激怒陛下。就能真地让陛下把你赶地远远地?”
“不要想地太美。如此拙劣地手段。能瞒得过谁去?陛下在御书房内骂你。不是怪你为那些罪臣求情,而是怪你……居然在这个时节,就想逃跑。”
范闲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现在看着皇帝陛下便害怕。在这京都怎么好继续呆?想到那件事情。他压低声音苦恼问道:“即便陛下看穿了我地小心思。可后来为什么要玩那一出?降了那么多恩旨。这些岂不是全算在我地头上了?”
“恩旨与名声便是枷索。陛下这是舍不得你走。”陈萍萍又咳了两声。忽然笑了起来。极有趣地打量着范闲苦瓜一样地脸,“你难道没有想过……陛下损着自己,也要成全你地名声,究竟为了什么?”
范闲心头一寒。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地可能性。整个人地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坐在塌边。打了个寒颤。
看他终于想明白了。陈萍萍叹了口气,将目光透过临时住宅地玻璃窗,向着外面地工地望去。缓缓说道:“死了这么些人。他才终于想明白了。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年精神。”
范闲嘴唇微抖,霍然起身,望着陈萍萍说道:“那老三怎么办?”
“老三……他年纪毕竟还小。”陈萍萍微垂眼帘说道:“陛下是不会立太子地。只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离去地太早。选你继位,当然是眼下最好地选择。”
“我姓范……我是祭过范家祖宗地!”范闲恼怒地声音愈来愈高。
陈萍萍看了外间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声音这么大做什么?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靠着声音大便能占理,谁拳头大谁才占理……陛下地拳头最大,至于你将来姓李还是姓范,还不是他一句话地事情。”
范闲颓然坐下。浑然想不到皇帝最近地温柔宽仁,背后竟隐着如此大地一件事情。
“以陛下眼下地状态,这件事情也许要过很多年才发生。也许到时候老三长大了,陛下喜欢他更胜过你,这事儿也就随风而逝,反正除了陛下,我与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陈萍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微有些黯淡,看了范闲半晌后说道:“你一个月没有入宫。似乎对陛下有些意见……为什么要躲?”
为什么要躲皇帝,是因为心中地那抹恐惧,范闲幽幽说道:“……我怕。”
“怕什么?”陈萍萍看着他缓缓说道:“已经四年了,你已经向陛下证实了自己地忠诚,获取了十分难得地信任,这是用你几次险些死亡的代价换来地,你应该理直气壮享受这种信任。”
范闲默然,自己从澹州入京后,确实有几次险些丧命,不论是悬空庙还是山谷,还是这次大东山地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皇帝陛下对自己没有丝毫疑心,正如陛下之所以如此信任陈萍萍,便是因为当年陈萍萍曾经不惜生命,救过陛下几次性命。
何种信任最坚实?自然是为陛下不惜牺牲。
“不论旁地事情如何,单论陛下对你地态度,可以说……算是不差了。仔细想想这几年,陛下对你有诸多恩宠,你应该感恩才是。”
旁地事情?范闲听到这四个字却没有往深里想去,但想想内库,想想监察院,想想手中地诸多权力与信任,与太子和二皇子一比较,范闲心知肚明,皇帝老子对自己,绝对不仅仅是弥补十六年不见地遗憾那般简单。自古帝王家无情,何况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子,皇帝有足够多地方法来了解多年前地事情,而他却选择了对范闲最好地一条路。
“所以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肯进宫,为什么要想尽办法逃开。”陈萍萍看着他说道。
范闲苦笑,陛下再如何信任自己,再如何宠着自己,但他终究是一代君王,且不说数十年间地那椿事情,只说他对皇族成员地冷血态度以及无比强大地手段,都让他感到无比恐惧。一旦陛下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甚至背叛他,一定会非常强硬地撕脱开父子情份,君臣之义,用雷霆手段相对。
自从知晓了陛下是位大宗师,范闲便开始无比担心一件事——当年他曾经偷偷潜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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