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终于渐渐明白了人道理,或许任何事都是命中注定,前缘切切之事,朵朵的身世看似离奇,但细细想来,也只不过是苦荷大师数十年前偶一动念罢了,只是这一个念头却飘飘渺渺地落在了后世,落在了自己面前,落在了面前这片草原之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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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去考虑海棠为什么能够让北方部落的百姓相信她王女的身份,不需要去考虑她在两年前是怎样做到这一切,苦荷大师临终前既然将这个变数抛了出来,当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苦荷瞒过了他的兄长,留下了喀尔纳王庭的一方血脉,怎么可能不留下些信物之类的东西。
关键是……
“你的父母……?”范闲看着海棠那张难得一见惘然的面庞,轻声问道。
海棠抱膝未动,心里却是感受到了这个男子的情意,他没有问草原上的事情,没有逼问自己,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帽子下姑娘家的脸显得有些落寞。
范闲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至于海棠的父母,那一对喀尔纳最后的贵族怎样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苦荷暗中下的黑手,已经不重要了,想必海棠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师尊与那种角色联系起来,只是她的心里一定会有所猜测。
“师父临终前对我说了这些话,便让我自己选择究竟应该怎样做。”海棠看着湖面上的水鸭子。眉头渐渐蹙在了一起,不知为何,那些水鸭子不再在暮光中戏水,而是有些畏怯地往湖旁不多地水草丛里躲去。
“你的选择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回到了部落,然后来到了草原。”范闲低头想着,松芝乃是喀尔纳王姓,只是这个部落早在数十年前就被战清风大帅屠杀干净,所以天底下没有谁想到松芝仙令这个名字与胡人间的关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望着海棠说道:“如果你要替母族复仇,也应该向北齐进行报复,何必针对我们大庆?”
“复仇?我很少想这些几十年前的事情。”海棠抿了抿帽沿下探出来的发丝,看了范闲一眼,轻声说道:“就像你一样,我们都很清楚,仇恨这种东西。往往是洗也洗不干净。我只是去看看,那些与我同根同源的人们究竟是在怎样生活……安之,胡人其实也是人,他们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这一路万里南迁,沿途不知死了多少人,部落里地女人孩子,难道他们就不该活下去?”
“至于大齐……”她低头自嘲笑道:“师尊虽然点明了我的身世。却将天一道给了我,我如今还是大齐的圣女,如果真想祸害大齐。我何至于要跑到草原上来。”
“我只想让这些部落里的人们,能够有一个安稳的国度可以生活。”海棠盯着范闲的眼睛,“所以我想帮助速必达一统草原,结束草原内部连绵不绝的倾轧,给这片草原带来和平。”
“和平?”范闲的声音一下子寒冷起来。“草原地统一与和平,必将导致日后与大庆之间的全面战争,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将来?”
“我会制衡速必达。”海棠低着头。
“幼稚。”范闲轻声说着。话语里的味道,像极了定州城内李弘成痛斥他时的嘲讽,“君王的野心,永远不是你我所能制衡得了。”
“那你说我该如何做?难道眼睁睁看着庆军日渐西侵,终有一日占据整个大草原,将胡族的子民屠杀干净?”海棠的眉头皱了起来,“每个人都有生存地权力,难道你还认为胡人和中原人的命贵贱有别?”
“贵贱自然有别,与我亲近的人,他地性命自然是珍贵的。”范闲毫不退让,说道:“你只想着胡人如何生存,有没有想过我庆国在西凉路上的屯军百姓?一路西行,我不知看见多少房屋被焚,妇孺被杀。”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和平,那我会把这一切毁掉。”范闲眼睛微眯,盯着海棠的脸,“这是千年而成地仇恨,我们这一代人根本没有办法消除……你站在草原王庭的立场上,自然希望庆国退让,但我站在庆国的立场上,自然希望草原上继续混乱下去。”
海棠站起身来,微微抬头看着范闲,说道:“你来草原已经有十几天了,想必也查清楚了一些事情,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还在这里等我作甚?”
“我要确认你所起地作用。”范闲的面色有些苍白,说道:“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想过,其实你一直还是将自己看作北齐子民,根本没有把自己看成喀尔纳的王女。美其名曰,替草原寻找一片生存的空间,其实……还是为了北齐的后方安全,替北齐拖住我那位皇帝老子的脚步。”
不等海棠开口,范闲一挑眉头,阻住了她的说话:“这是下意识里的行为……说到此点,我不得不佩服苦荷大师。”
他怜惜地看着海棠:“你是圣女,你是天一道自苦荷之后,最出色的人物,但你的一生,似乎也和我一样,都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控制着,你的任何一步选择都落在他的计算之中,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苦荷都在利用你,保存他那片大齐王朝。”
苦荷养了海棠近二十年,太了解自己的女徒了,对于海棠知晓身世后的决定早已计算的清清楚楚,知道不论海棠怎样选择自己的道路,都会按照他的布置,给予庆国很痛的一击。
海棠的面色越来越落寞,这两年在草原上协助单于速必达,着实耗损了她太多的心神,今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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