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即刻回去!”
“好!”
然而她们两人踏出一步的瞬间,却如同误入了茫茫迷雾间,眼前一片白蒙蒙的烟雾,除了自己,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
玉少陵摇着扇子走在君未期身后,不远处还跟了一对正在吵架的男女。
红衣女郎满脸不耐,冷眼瞪着身侧褐发蓝眸的异邦人:“我说了多少遍,我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虽然我也很想否认,但是从血缘上来说。”乌黑的檀珠在眉心轻晃,狄振羽沉下幽暗的蓝眸,语调坚定:“你确实是我的姐姐。”
容情跳脚:“你这是污蔑,奴家年方二八,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弟弟!还有,我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别冒认身份了!”
狄振羽沉默片刻,凝视着她的脸庞,中原女人的相貌在他眼里几乎没什么区别,除了秦之澄和自家母亲,哦,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叶无暇,其他人对于他来说长相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容情说自己十六岁,还真的让他无法确认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真的找错人了吗?
母亲心心念念要找回那个被抛弃的女儿,至死都含恨难以瞑目。他在大成辗转许多年,终于在三年前,偶然从外出办事的魔蛇口中听到容情这个名字,然而……却是一场空。
玉少陵惯来对女人好性子,尤其是能和他调笑的女人,所以此刻即使知道容情在说谎,他也风度十足地并未揭穿。
君未期沿路寻找着印象中的痕迹,她身体的疫症在连日的试药下已有成效,只差一步,只要一步——她就能写出完整的解方,直觉告诉她,最后一步的线索就在西郊,这个疫症的来源。
西郊乃是淮安数条河流的源头,供这方人的生息修养,若是她猜的没错,河中必然留下了什么踪迹,也许就是疫症的病菌。
练邪功之人不畏这病菌,而普通武者和百姓则不然,这种病菌在河内大量繁殖,上山砍柴的樵夫、浣纱洗衣的农妇,这群人常用河水洗涤,他们手中若有伤痕,那病菌自手中进入,便很容易引发疫症。
寻常大夫没有经验,就以为这是普通的瘟疫,好在君晚照留下的书册里有提到南疆的病理学说,便涵盖了病菌这一块,否则连她也手足无措。
叶暇和秦之澄百般交代,她若执意要出门,那就得带上起码两个武力,所以玉、狄二人就成了首选。
哪怕心中仍挂念解方,听到容情自述“二八”,君未期还是忍不住开口:“听说无情圣手十七岁开始闯荡江湖,至今已有六年。”
“君未期!”容情愤愤道:“你别以为把解药给了我,我就会感谢你!你干嘛拆我的台!”
君未期用手擦下岸边石块上的青苔,凝眸沉思了片刻,头也没回道:“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年纪明明比我大,还要装嫩。”
“你!”容情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又去为难狄振羽:“就算我年龄比你大好了,可我一黑色眼睛、黑头发的,你一褐色头发、蓝眼睛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姐姐?”
狄振羽的容貌原本十分合容情口味,这样的男人,放在平日里,她不调笑一二都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万万想不到,这家伙一上来就叫姐姐!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
“因为,”青年的声音低沉磁性,本是格外好听,此刻却多了几分艰涩:“我的父亲是西戎人。”
容情轻松的神色渐渐收敛了起来,她冷冷盯着狄振羽的脸,打量了片刻,终于在嘴唇上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禁不住冷笑起来:“你的母亲,叫狄朵儿?”
狄振羽闭了闭眼,点头道:“母亲知道她对不起你,所以一直放不下你……”
“闭嘴!”容情暴躁道:“你别在我面前提她!”
事已至此,看容情的反应,如何还不能确认他们确实是同母异父的姐弟?玉少陵原本还看着好戏,这会儿却不禁看得目瞪口呆,只有君未期神情如旧,仍旧执着的盯着这一片溪流边上的石块以及石块上的青苔。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君未期指尖捻动着碧绿的苔草,放在鼻间轻嗅,这幅态度十分肃正,看得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
正午的灼日下,忽然有凝光,一闪。
可是这道光却不是冲着君未期,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叶暇:我一直以为狄振羽他……很老了。
秦之澄:???……我也是。
☆、难解
而是玉少陵。
漫天而下的剑光仿若一张巨网,要将看好的猎物收入囊中,玉少陵折扇情旋,飞身横扫,那张剑网刹那间就被从中撕裂,而长身玉立的英俊男人足尖轻点枝头,笑意融融:“不知是哪位仁兄,想要取小弟的命也不打声招呼,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这话说的好笑,别人是要杀人,又不是和他正面对决,要什么礼貌?狄振羽持刀拦在两个女子身前,面露警惕之色:“玉兄,你小心。”
玉少陵爽朗一笑,将扇子往掌心一拍,俊逸的双眉稍稍一挑,便是神采飞扬自信过人:“哎,玉某别的本事没有,化敌为友的本事倒还可以,只要对方长得没有我英俊……”
萧萧青竹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仪态清冷的青年有一双深邃沉和的眼睛,鼻梁挺拔,眉目修雅,一件简单的青色麻衣穿在他的身上,每一寸都规整干净,正是萧疏轩举,玉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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