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好疼好疼,楚啸天,你混蛋!滚,别来吵我,我不要生了!呜呜呜……”
男人一听,又想挠爪子了,被调-教得事事以老婆为重的男人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地说:“好好好,不生就不生,你省点力气生啊……”
随着他这句话,屋子里头突然有什么东西碎裂的东西响起,唬得他差点蹦跳起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心急得抓耳挠腮的男人很想就这么冲进去,幸好墨珠及时出来了,用她纤细的身体杵在了门边,档住了某人想要冲进产房的动作,冷硬地说道:“世子,世子妃只是不小心捏断了铁棍,请您不要进去。”
“铁棍?”季渊徐探着脑袋问。
墨珠很淡定地给门外的人解惑,“嗯,不能让世子妃破坏了产房,木头太不经捏了,世子妃轻轻一掰就断了,所以奴婢自作主张找了些铁棍给世子妃疼时抓住。”
“……”季渊徐纠结了会儿,方对丫环说道:“墨珠姑娘,你考虑得极是。”
墨珠矜持地点头,然后又对门边傻站着的男人说:“世子爷,世子妃说了,她在生产中所说的一切的话都不是出自本意的,所以请您别热血上脑,随便搭腔,她会忍不住火气大。”
明显被人家嫌弃了的男人又一次受到了打击。
季渊徐一脸同情地说道:“楚兄,听嫂子的话,你还是省点口水吧。”
“闭嘴!”楚啸天火大地朝他咆哮。
被迁怒了的太医只能耸耸肩,以示自己的无辜。
正在这时,产房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声,吓得两个男人同时哆嗦了。墨珠面色微变,朝两个男人点头,掩好门,又跑回产房。
时间慢慢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强作的镇定早已随着巨痛不知丢到哪个角落旮旯里去了。
她真的很疼,小腹下坠,却没有丝毫要生的感觉,让她越发的慌张难挨。
“世子妃,跟着奴婢做,吸气,呼气,别昏啊!!”刘嬷嬷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力持镇定地引导着孕妇。
她只觉得好疼,嬷嬷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先前那股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绝望又开始袭上心头,像心魔一样如何都甩不掉,连一点负面的小情绪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娘子……翎儿,你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勉强睁开眼睛,透过被汗水浸湿的眼帘,却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方迟钝地想起,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将他赶出去了。可是,现在看不到他,她心里又开始恐慌起来,越发的绝望。
先前,她好像也是这样焦急不安,皆是因为她舍不得那个男人。两辈子加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理智如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深爱着一个男人,愿意费尽一切心思,留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若是她死了,他会怎么样?
所以,她绝望,怕自己真的走到这一步。因为她是个女人,且是个母亲,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舍不得那个男人,她都会选择放弃自己保住孩子。可能,再过不久,她就要面对选择了吧?
“啊……”
一阵用力过后,她已经筋疲力尽,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已经过了一天时间了,过多的疼痛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声。可是这声音还是让守在门外的男人听见了,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季渊徐、安顺等人也在门外守了一天,每次听到里头透出的痛苦的呻-吟声,他们会发现男人脸上的肌肉就抽搐一回,牙根咬得咯吱作响,脸色也越发的惨白。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男人的脸色却越发的平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季太医……”安顺忍不住叫道。这么久还没有生出来,在他看来,世子妃估计是难产了。
季渊徐的眉毛蹙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不过,安顺的声音仿佛让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跳起身——因为站太久脚发麻而踉跄了一下,但很快便站稳伸手将季渊徐扯了过来,阴狠地看着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一般:“可以拿药出来了吧?”
季渊徐皱了下眉,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门,最终在男人阴狠凶恶的目光中,拿出一个白玉色的瓶子,说道:“先喂一粒黑色的药丸,等过了一刻钟再喂一粒红色的,不要弄错了。”
楚啸天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瓶子,直接踹门进去。
这回,她没有理由再赶他出去了。
他这样想着,理直气壮地进了产房。
房里的空气有些闷热,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他第一眼就看到房里摊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憔悴而虚弱,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子的她,一股热气不受控制地从胸口腾升而起,又辣又热地哽在了嗓子眼里,等回过神时,方发现脸颊上有两行水渍。
看到他出现,屋子里的嬷嬷都震动了下,“哎,世子爷你……”嬷嬷们心中暗暗叫苦,世子妃现在这状况,不可能有力气去赶人了,这回恐怕没有人能将他请出产房了。
楚啸天不理会周围人的惊呼,定了定神后,方朝床走去,然后弯□,小心地为她将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弄回耳后,又拿帕子温温柔柔地为她试去脸上的汗水和泪水。
她睁开眼睛看他,眼光黯淡,唇角蠕动,如蚊蜕般低声唤他的名字:“啸天……”
楚啸天勉强地朝她笑了下,压抑住酸楚的心情,然后坐在床边将她后的大抱枕拿开,自己代替枕头自她身后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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