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程意城和程昕动身飞往另一座城市。
天气不好,班机延误,两人在机场滞留了三个小时,再加上堪忧的飞机餐,当傍晚二人下机时看见前来迎接的淡水泽公司负责人时,颇有些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是新近崛起的一家当地公司,业务与暴雪十分相似,但弱在资金实力,融资紧张,以至于无法扩大业务和产能。但老板显然是个聪明人,懂得既然公司已经上市,那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会和同行的暴雪兵戎相见,打点好潜在资方的关系,才是一个懂得玩资本游戏之人的上策。
在接下去的三天内,身为资方代表调研的程昕和程意城,在紧凑的时间安排下参观了淡水泽总部、新区产业园、技术研发楼等等关键要素,并且和公司高管有了面对面的会谈。会谈结束后,淡水泽的掌权人徐总盛情邀请,晚上一起吃个饭。
主人这么客气,客人当然要给面子。程昕当即一点头,以爽快的姿态答应下来,建立了双方私交的第一步。
酒宴设在当地十分了得的交际场所。
晚间七点,公司方和资方齐齐到场,双方握手、招呼、开场白,漂亮的侍应生小姐鱼贯而入,一道道珍贵菜肴被端上桌。
在场的都是人精,场面话说得齐齐漂亮,徐总举杯,程昕痛快接下,在半公半私的名义下爽快地干了几杯。
白酒下肚,热气上涌,三分醉意三分醒,正是谈话的最佳时机。玩惯场面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好说的话可以说,不好说的话也可以说,反正一个绝佳的借口已经有了:喝醉了的人说的话,不当真。
徐总阵阵酒意涌上来,对程意城笑道:“程小姐在买方可是有名得很啊,若是在卖方,新财富分析师排行榜上必有程小姐的一席之地,三百万的身价起底是逃不掉的。”
程意城也不是初入职场的新人了,这种时候当然明白这是上家在给她面子,这种面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上家既然给了,那她这个礼尚往来的态度就实在是太重要了。程意城当即举起面前的酒杯,敬了徐总一杯酒:“哪里,徐总这么说,我可不敢当啊。我们买方开工吃饭,靠的还是标的公司的优质性,能调研徐总公司,才是我的荣幸。”
一席话,说得徐老板心花怒放。
称赞,尤其是女生的称赞,哪个老板不喜欢呢。徐总当即哈哈一声笑,爽快地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徐总挺有深意地一问:“程小姐,听说你近期跟踪的公司是暴雪?”
“是,”和局中人谈话,程意城明白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只有你先坦诚了,才会令对方也亮出诚意,“这些年暴雪的长期股价趋势始终是一路上扬,近期有罕见的回调,逢低坑部介入,我们认为尽管估值仍然过高,但不排除有机会。”
闻言,徐总眼皮一抬,眼神中有不寻常的深意。
“程小姐,恕我多话一句,这一次的暴雪,可不是回调。”
“那么,您认为是暴跌趋势?”
徐总悠悠一笑,没有回应。
程意城毕竟也是在这市场上混过的人了,调研时如何撩拨对方的兴趣,这套相当有些手腕的技巧,她也不可避免地学会了。
“徐总,”她笑道:“这话可不能随意说,毕竟是同一个行业,让有心的人听见了,可是会误会徐总您的心胸与气量的。”
徐总哈哈一笑,笑意渐落时忽然神色一收,压低了声音对程意城讲了一句话。
一句很震撼、很诡异的话:“有人要搞暴雪。”
程意城面色不动,心里着实狠狠沉了一下。
内*幕啊,同志们,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幕啊。
混惯场面的人都知道,生意场上的人说话,看似不正经,有时甚至像在打哈哈,实则十分讲究,用词措句,都是有深一层的含义的。
对同行的死对头,文雅一点的说法叫‘公平竞争’,书面用语叫‘夺取市场份额’,私下稍微放得开一点的说法叫‘对付’,再放开一点的也不过是一句‘干掉它’。
所以,徐老板的一个‘搞’字,蕴含的意思,实在是太深了。
它几乎代表了一个态度,首先,徐总是知道这件事的,但知道多少却不清楚;其次,这个‘有人’,必定是大资金,而且是来头不小甚至有可能是来路不明的地下钱庄。一旦被这种势力缠上,非常麻烦,它们速度快、目标准、一旦咬上绝不松口,做事毫无顾忌,完全是杀手型的思路。
很多年以前,地下曾经有过这样一股资金势力,它们不是机构,没有名字,唯一的宗旨就是为它们的目的性服务。而且和正统机构不同的是,这股势力的团队人数不明,资金实权只在一人手中,决策层也只有他一人,真正的单打独斗,圈内和他交过手的、没有交过手的,统称这个人为:‘太*子*爷’。
这个人如今下落不明,之前的行事作风也是一贯的低调,从不公开露面,不接受采访,不参加任何公众活动,但仍止不住坊间对他的好奇心数年不息。
他出手不多,但出手一次就会做到极致,事后他也从不多做评价,炫耀或是忏悔,他都没有。只有在百年家族企业‘开源首创’轰然倾塌在他手上惊动了媒体从而闹得甚嚣尘上之际,这个百年家族的掌权人心脏病发倒在他面前被他伸手救了一把进而被媒体堵截在了医院,为防场面失控,他才派了人出来给了一句话——
“泰山虽云高,不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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