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琛吃惊而尴尬,摇头失笑道:“贵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周蓉樱唇微微撅起,十六岁的少女,一旦被激起了叛逆心,便就八匹马也拉不回。“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跑的!”扭捏着放下了这句话,她终于跑远了。
陆琛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的玉娘又出现在他面前。
“她没你想象中那么好糊弄呢。”她嘲讽的语气仿佛一串细密的针扎入了他的肌理。
他忙集中精神,换上了和刚才对周蓉完全不同的一副低沉声音:“不急。她还要在王宫住上几日,到时候玉甯你只要拿出平日对待我的恶劣态度的十分之一,不怕不把她吓走。”
玉甯转头看向他:“好的,只是到时候,你一定要兑现你的诺言。”
她以官婢身份来到蜀地已经有大半年,起初是个做浆洗洒扫的下等奴婢,她本就不是好相与的性情,原来在京都做显贵时便做的格格不入,可到了这里,多亏了这孤僻而睚眦必报的性子,让她在一众互相倾轧的奴婢中能够做到无人敢惹。
许是平日里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的功劳,陆琛主意到了她,调查出了她的身世,为她提供了这样一个听上去难以理解的选择。
陆琛有些为难道:“我的诺言……是什么来着?”
玉甯揪住了他的衣领,丝毫不在意他们身份的差别,恶狠狠的说:“你说过,让我帮你吓跑你继母为你选的妻子、让你看起来是一个无所事事沉湎声色的草包、离间你们的母子关系,你会让我见裴晤,放我走!”
“小点声!”陆琛忙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心情也随着她的话沉入谷底,板着脸对她道:“你自己也清楚我放你走的条件,在本公子成为世子之前,即使裴晤亲自来王宫要人,本公子也不会放你走!”
玉甯被他捂的久了,眼角泛出潮湿。他心有不忍,于是放开了她。
陆琛柔和了语气:“既然你的姐姐、姐夫即将到访王宫,本公子会安排你们见面,但是你还是不要暴露身份。”
玉甯表情古怪:“你的这副嘴脸总觉得十分眼熟呢,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回家太晚啦,今天早一点更新好啦
☆、花园中的争吵
他千里追踪手握寒月宫机密的叛徒,已经足足十日了。
曾经他也经历过许多的皮肉之苦,生死攸关。但是像现在一样由数十虎贲军将士追杀还是头一遭,更何况他的前胸已经被那偷武艺精湛的头领戳出一个血窟窿。
曾经在崆峒山上那个以沉稳而冷静著称的少年,此时却也只是个慌不择路的刺客。不过自幼的种种劫难已经让他学会不轻易绝望,他在京都的巷弄中穿梭,企图摆脱身后疾行的追踪脚步,可那脚步却越来越近。走投无路,他翻入了身边的高墙。
他用左手紧捂住自己的伤口防止血滴落,在重重院落中潜行。这家宅邸好生气派,宅中还四处有衣饰华贵的宫娥侍女忙碌穿梭,他实在无法在光天化日下躲藏,随意推开一个窗,翻了进去。
没等得及他喘息片刻,只听房门开合的声音。他勉力抬头望去,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四周的一切都在发暗,在向远处逝去。只有身披晚霞的少女散发着奇异的光。他愣了片刻,忘记了要打起精神去威胁,这一刻,他只听到自己脑海中有仙音缠绕。
少女见到屋中的刺客,也是一愣,忽然便觉悟过来,要向屋外跑去。他忙将即将惊呼出口的少女扑倒在地,顺便踢关了屋门。
少女的眼睛相比现在要再圆一些,少一些锐利的棱角,柔和的如同湖泊上的晨雾。
他觉得一阵白光刺眼,听到少女开口道:“睁开眼睛。”
顾和徵睁开了双眼,眼前没有太傅府连绵的屋檐,只是一间简陋的驿屋。好在刚才梦中那个自带圣光的人还在。
萧宛换上了一身蜀地特有的茉绿轻纱,楚月为她清淡妆点好面容。挑选衣裙颜色的时间有些长,她回到房间时,顾和徵居然已经睡着了。
她无奈,拿着手中的妆镜,借了些蜀地难得的日光叫醒了他。
他刚刚被叫醒,还有些恍惚,一时难以分辨梦境与现实,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被穷追不舍的刺客。他站起身,自己也不太确定是否该这么做,好在想起了什么,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的神情好奇怪。”她皱眉。
他却细心帮她整理好方才被风吹得扬起的袖摆,道:“一会儿在城门口接受完陆昶的亲迎后,我要先随他出城巡视,你一个人先入蜀王宫,不要紧吧?”
她不屑:“有什么要紧?蜀王宫中的人,和禁宫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是……关心则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轻语:“忘了阿宛在宫廷中向来长袖善舞,连承明郡主都能推下水,还有何要紧?”
她干笑两声:“真好笑。”
陆昶的傲慢不恭世人皆知,这次屈尊降贵来锦官城门迎接已算是给足了面子。萧宛躲在马车的纱帘后,静静审视了那在马上魁梧成一座山的陆昶片刻,便又收回了目光。
入了蜀王宫,她却发现周王妃有着同她丈夫全然不同的秉性,从她保养精致且永远保持温婉笑容的面庞上,萧宛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的痕迹。
迎接她的除了周王妃,还有其他几位夫人。对于蜀地的这些贵妇,她虽然素未谋面,但在京都也早有耳闻。
距离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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