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好他的肩膀,这才将她背回了寝殿。
☆、重逢
这一路上,不少宫人对于一个外臣背着公主回宫都纷纷侧目而视,不过想想想在这纷乱的世道,这也不算是最奇怪的事。
柔嘉的脚扭伤了,手腕上也有擦伤破皮。
“大人,你可是顾朝后裔?”
“……是。”
“大人可是镇国公的孙婿?”
“是。”
“大人就是当年治好了萧宛姐姐的那个神医?”
“是。”
顾和徵帮她清理手腕上伤口中的些许泥土,不知是否手腕痛了,柔嘉的眉头深皱。
“可是大人虽然是前朝的皇子,却有复仇的打算;大人是镇国公的孙婿,却在皇兄的身后为他对抗镇国公;而且,你的妻子现在并不在京都。”柔嘉小声嘟囔着。
顾和徵忽然问她:“公主可知道为何陛下既然如今需要臣的帮助,却又让臣来诊治你的风寒么?”
柔嘉摇了摇头,一派稚气的天真。
“陛下虽然此刻急需臣的协助才能勉强对抗镇国公,可他依然忌惮臣的身份。只有看到臣卑微的去为一位皇室女眷看病,他才会安心。”
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刚刚还在生这个人的气,柔嘉道:“我的皇兄,他一直都不信任任何人。他对你真是过分。”
“公主不必为臣鸣不平,这是臣自己选择的路。”顾和徵对她微笑,放下她的手腕,站起身来。
“贺大人!我想知道,萧宛姐姐嫁给你时,她是否知道你的身份?”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包好的手腕,忍不住问道,“请你务必告诉我。”
顾和徵思虑片刻,“她不知道。”
“这就是你们分开的原因,是不是?”柔嘉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你欺骗了她,她也为了自己的家族背叛了你。所以萧宛一直留在广陵,不愿见你。”
“够了。”顾和徵那向来带着笑意眉眼忽然带了一丝狠意。
柔嘉被他的眼神慑住,一时收了声,只听他又行礼道:“请公主容属下告退。为解公主困惑,臣将即刻去广陵。”
广陵的秋季,潮湿闷热自然是已经不在,但却依然残存着一丝尚未消解的暑意。萧宛自然是表面一派气定神闲,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更多的选择——那日后杜淮虽然的确没有去京都禀告,但已经凭镇国公留下的令牌号令萧府留下的上百府卫,将她围困,不得踏出房门一步。飞琼走后,只有菽夫人还能每日探望她。
今日傍晚,菽夫人为她带来消息:“陆琛起兵了,阿宛可有回京的打算吗?”
萧宛摇了摇头:“京都将要大乱,我何必去自找麻烦。”
“那难道你要在此被软禁一世?或许你和杜淮服软……”
萧宛却忽然问道:“母亲当初是为何同父亲和离的?”
“没有争执,没有龃龉,只是相看生厌,连说句话也觉得无聊。我也不是定要依仗丈夫而活的女子,便干脆去道观中清闲自在。”
萧宛不再说话,菽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得拍了怕她的肩膀给予些许安慰,便离开了。
子夜,她在浅眠中却隐约听到外间有些动静。看守她的府卫虽然在这房间周围日夜戍守,却绝对不会踏入她的房门一步。这个人会是镇国公派来的杀手吗?
她仍旧闭着眼睛,一边在黑暗中仅凭听觉辨认闯入者的远近,一边动作轻轻的握紧了藏在枕下的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佯装着沉睡,心跳却因紧张而加速。
待到那个人的气息无比接近,并且停下脚步后,她终于屏息凝神,飞快的抽出枕下的匕首,转身跪在了榻上,将锋刃直指那个人的眉心。
顾和徵后退一步,躲过这一下,却发现那柄匕首又调转了势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距离上次见面,又足足过了半年,他们相顾无言,往日的默契不再,徒生猜忌和陌生。他们的心跳却都如同狂擂的战鼓般隆隆巨响。
咚,咚,嗒。咚,咚,嗒。
萧宛用力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试图让自己的心跳的不那么快,可是却是徒劳。
顾和徵的唇角勾出没有温度的笑容。伸出一指企图将那匕首推开,她却不让。
“笑什么?”她的匕首更近一分。
他再次伸手,将刀刃紧紧握住,将匕首夺了下来,不顾自己的手掌被割破。趁着萧宛被夺去匕首不及反应的当口,反客为主,将她挟制在自己的怀中,就如同他们初次相见。
她挣扎一番,不由的喘息起来,肌肤之上起了一层薄汗。顾和徵的眼神并非故意,却不小心向她的领口望去。她多日来她足不出户,又没有旁人可以进来,衣着上不甚精心,几乎就着贴身的宽松寝衣。他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不要忘记现在他们还在敌对。
“你为什么要来?我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本想狠狠将自己积蓄了一整年的怒火在此刻都倾泻出来,可担心这外面的府卫会听到,她只得放低声音。
顾和徵亦开始怒火中烧,“夫人以为自己龟缩在广陵悠闲度日,将京都的烂摊子都交给我就万事大吉了么?没门,这就跟我走!”
“放开我!”她艰难的挣扎转身,终于和他正面相对,皱眉道:“我不走!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影,难道我是在休闲度日吗!”
即使努力压着声音说话,二人还是忍不住愈发激烈起来。门外的府卫听到声响,便打算先敲门询问,却不知为何,自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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