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撇过头冷笑一下,并不说话,自顾自的坐了过去。
惜春也冷笑了笑:“凤姐姐这怕是把二哥哥明日旷课的理由都想好了。\哎哟,夫子,我眼睛痛,昨儿还能看的清眼前,今儿怎么连眼前都看不见了。\二哥哥,是不是这样?”
宝玉未曾想过她们话中有什么意思,只是被惜春说破自己平日里说假话糊弄先生的事,颇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都带了些红霞,说不出话来,只不住的傻笑。
“我看呀,你们是来聊天的,就我是来吃饭的。不如你们移步去后面儿说话,只让我安安静静的吃完这餐饭。”探春坐到桌边,接下话头,免了王熙凤和宝玉的尴尬。
王熙凤作无事状:“咱们都是厚着脸皮来的,难不成竟让你占了便宜?谁都别拦我,我今天得把这耿道院的厨房都搬空。”
刚才的话题算是揭过了,大家乐呵呵的用着饭,至于是不是真的乐,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只有宝玉是真心欢喜,还总是瞧着空子往黛玉身边钻,却一次二次的被黛玉身边的嬷嬷挡下来,他反倒越挫越勇,做着丑态惹得姐妹们发笑。
这歪打正着之下,众人心中的郁结这才消散了些。
黛玉初始也气,只是王熙凤这般作态却也不是她真心的,不过是个抢手,说了别人不好说的话,做了别人不方便的事。想想这些,黛玉也就没往她身上气了。
只是想起这个别人,黛玉免不了叹了口气。老太太年纪大了,虽心中也有谋划,倒不似年轻时候能面面俱到,且可惜当家人外祖父走得太早,子孙又都是不成器的,自作聪明的多了,这个谋划越走越偏离原本的轨迹,拉都拉不回来。这贾家,注定是起不来了的。
三姓家奴,谁家还敢用?
这样想想,也气不起来了。
眼前贾府的苟苟且且一点也没进到黛玉的心里,入过眼,散了也就散了。黛玉进佛堂又念了一回佛,等嬷嬷们三催四请了,才出来。面前摆着鸣雁殷勤放过来的番文书,黛玉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
扬州的院子虽然也大,却没有这边对的空旷。院子里总有错落的花和树,墙边还配着藤蔓,一片生机勃勃,眼到之处皆是景致。
小时候听父亲说起农事,春天种下的种子,秋天就会长出来。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对了,那时候自己央着父亲和母亲非要一个哥种下去,等来年春天长出好多好多的哥哥。父亲还真的找来一个哥进不去,自己蹲进去却刚刚好,结果哥哥反倒要把自己种下去,来年长出好多好多妹妹来,急得自己直哭。
那时候的自己多傻呀,可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幸福呀。回忆里有爹爹,有妈妈,有哥哥,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林家宅子里,何其和睦。
那会儿的景色还是一片灵巧又郁郁葱葱的绿色,让人看着就觉得精神气十足。可如今,抬眼看去,一片苍茫。环顾四周,不是冰冷的高墙便是方方正正的一片天,哪里还有那些人,哪有还有那么些笑声,独有的不过是她这么个有家归不得,有亲人见不了的惨淡人罢了。
思及此,黛玉不免自苦。
“姑娘可别哭了。若让老爷和大爷知道了,该多心疼。这眼睛哭红了,若大爷来看你可怎生的好。姑娘还是擦擦泪吧。”杨嬷嬷劝道。
“有他在,我如今是连哭都哭不得了吗?既如此,你们只管奉承他去,别在我这里碍了你们的青云路。”黛玉嘴上虽斥着,手上却擦着泪,也没再哭了:“赶明儿他来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让他领了去,很不必在我这里伺候了。”
丫头们有眼色,早就去打了热水备了帕子来伺候黛玉洗脸了。
只翠见黛玉疏散开了,又打趣道:“姑娘可别打发我,凭谁不知道,在姑娘这里伺候着才是青云路。平日里不说姑娘赏的,就老爷赏的,大爷赏的就够人眼馋了。这也就是姑娘这里,奴婢之前在大爷院子里伺候的时候,可不及姑娘这里半分。若姑娘真要打发奴婢回大爷那里,奴婢可得抱着姑娘大腿哭了。”
只翠本就好话,可惜在汤姆身边的时候因着汤姆爱静,她也就只能憋着。这下好,汤姆不放心黛玉把她放过来,这可是放开了,再加上黛玉时常思乡,有她这样插科打诨的,也能疏解一二。
两头领着赏,只翠服侍着没有更尽心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黛玉的愁思总算放开了。
读了一会儿书,丫头们在旁边伺候着,也跟着多认了些字。汤姆时常拿些番文书回来给黛玉读,丫头们偶尔见黛玉心情好也会央求着黛玉读读看。
那话和扬州话还有京里的官话都不一样,黛玉声音本就好听,念来更是让人耳朵都醉了,念完不算,黛玉时常也把书解读一番。这房里的丫头,论起才华来,虽不如三春那般,也有一二分的。
“出去走走。”黛玉在房里呆着憋闷。
丫头们听了自然是要准备的,只是也不知道要去哪,因此倒不好收东西了:“姑娘想去哪里走?”鸣雁问。
黛玉自顾自的走出去:“也不拘哪里,先走就是了,这么大的荣国府,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嬷嬷赶紧跟上,鸣雁和左珍急忙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披风、羽毛扇之类的物件跟在最后头。黛玉在扬州时跟的人多,到了京城住着别人家,倒不好打人眼,因此日常跟着出门的人便扣减得只有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罢了。
耿道院旁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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