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晏自己先很为难地笑起来,说:“欲擒故纵这一招,你用得很好。”
她不知是跟谁说,重又低着头,轻声道:“我没有啊。”
步伐又重回方才的速度,她走得快一点,他就慢一点,两只手一前一后拨动在这夜里,向时晏时不时玩似的去够她指尖。
“我后来给你发过短信,”向时晏说:“你姑姑回了电话给我,幸好叶婉如在旁边,我要她打了掩护说是李丹。”
尹天成点头:“我知道呢。”
“你姑姑这个人,管你管得太死了,不觉得恐怖吗?”向时晏忽然想到彼此身份,还有以前被人父母拿着棍子追着打的画面,又道:“不过也是应该的。”
“是的。”她又点头,教人弄不清赞成了哪一句。
向时晏:“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尹天成也不知道:“我马上要考试了。”
“具体什么时候?”
“就这一周。”
“考完就放假了吧,彻底回到你那个牢笼里?”
她觉得这说法滑稽:“是的。”
“不过,我有十几天可以出去游学,学校也会提前开学辅导……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高三了,也马上就快十八岁了。”
向时晏立马问:“准备去哪个国家跟城市?”
她如实报了,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十八岁呢,什么时候。”
尹天成说:“我是大年初一生的。”
向时晏说:“好的,我明白了。十八岁是个很重要的槛,我是时候该想想送你点什么了,不过半年时间,很快的。”
临近校门的时候,尹天成跟向时晏分开,小心翼翼道:“我怕有人会看到,你在这儿站一会儿,等我出去了再走吧。”
偷偷摸摸,是情人会姘头,麻烦啊,向时晏笑着摇头,说:“好,我等着。”
女孩步履轻盈地跑开去,连句客套的再见也没有。他挤在两丛球形的冬青里,无聊中点上一根烟,火刚刚送到烟上,余光又见人回来。
他收了打火机,撮了撮烟,吐气的时候含笑问她:“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
女孩站在明晃晃的路灯下,橘色的光线聚拢在她身上,脸素净安宁。
向时晏觉得那股浓雾仿佛又聚拢上来,隔在他和这女孩中间,他明明看着她,却像是看不清她,只有一双眼睛清澈似海,直勾勾地看进人心里。
尹天成忽然喊了一声:“向时晏!”
向时晏蓦地一怔,觉得她有话要说,有什么东西自她身体里缓缓流出来,他却并不知道那该是什么,她最后仍旧是回头:“我走了。”
尹天成在隔天收到一份礼物,李丹在早读课结束后往她抽屉里塞了一个手机,随即神神秘秘地说:“是那个‘叔叔’给你的。”
尹天成用身体挡住,朝她眨了眨眼睛,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丹说:“大早上在校门口遇见的,他说路过,要我给你送个东西。”
她笑起来,露出白灿灿的牙:“男人说谎都是这样蠢的吗,谁早上六点半路过咱们学校?他还问我要了号码,说以后有什么东西要给你,就打给我。”
尹天成抓着笔在新发的试卷上写写画画,说:“干嘛听他的。”
“当然有好处咯。”李丹掏了张名片给她看:“他是ceo啊,名下公司很有实力的,这年头人脉就是一切,我可要抱着这个大金矿。”
尹天成漂亮的眼睛往那名片上看了看,再看向李丹:“得了吧,你又不稀罕。”
李丹挠着头发笑起来,说:“大小姐不知道民间疾苦啊,这年头工作很难找的。上次听你说准备学考古,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尹天成懒洋洋地摇头:“看有什么学校录我吧。”
“真谦虚,你爸妈肯定早就为你铺好路了,哪像我。”李丹情绪低热了一会,将向时晏名片收回去,又问:“为什么要学考古啊?”
尹天成想了想:“觉得好玩吧。”
“这么敷衍?我也想好了,预备去学机械,出来做一名女工程师。”
尹天成问:“为什么一定是机械?”
李丹也想了想,笑:“也是觉得好玩吧。”
两个人靠在一起笑。讲台上,老师已经抱着教案走过来,白色的粉笔抓手上,刷刷刷地往黑板上写题目。
李丹快速道:“还有几天了,你就别上课时间看手机了吧,好好听老师讲重点,没准会押到期末的题。”
尹天成点头。
“刚发这卷子挺难的,不过题目都是以前的老套路,晚上我把以前笔记借给你,你回去看过就都会做了。”
尹天成:“谢谢你。”
一堂课的前半段,尹天成还算认真,中间老师出去接了个电话,教室里那种绷紧的气氛一下子四散开来,她也跟着一点点走了神。
这时把身子挪开,看到抽屉里背板浅粉的手机,一只手就忍不住要把它翻过来,屏幕上贴了崭新的膜,可爱的卡通小狗聚在面板上。
她笑了笑,解锁,手机已经帮她预装好了所有常用软件,联系人里倒只存着向时晏一个人的号码,备注名叫:宝贝。
“宝贝”给她发来短信,说:“这个手机就别带回家了,免得又被你姑姑发现,放在教室的抽屉里,偶尔拿着跟我说几句话。”
尹天成回道:“行啊。”
向时晏过了一会儿回过来,说:“这个点才回给我,已经上课了吧?好好听老师讲吧,学习上别落太多,我正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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