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沈枳“还干净吗?他最爱干净了”沈信没了,她哭给谁看呢?
“干净”沈枳哭着点头“干净的,我亲自擦得。”
“那就好”汨罗的手扶过棺材的盖子,像抚摸着情人,连声音都是悠悠的,温柔娴静“开棺”
“不可”一个老头子冲出来“公主,国公已经定棺,如何能擅自开棺”
汨罗却充耳不闻,还是说“开棺”连头也不回,只是温柔缱绻的看着冷硬厚重的棺木。
沈梓兄妹对视一眼,双双点头,沈梓上前一步扬声“开棺”
“不可,不可”那个老头子冲过来拦着,沈梓和胡三两人上去扶着他,却是按着不让他动“族长,就让母亲见父亲最后一面吧,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的。来人,开棺”
“不可”他话还没说完,古恪阴郁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冷的惊心,一时间蠢蠢欲动的宗族家人都跪下再无动作了。
全场除了站着的皇上,就只有扶在棺边的汨罗茕茕孑立,厚重的棺木彭的打开,汨罗凑过去看向里面,眼神温和,动作轻柔“红泥,去取国公的铠甲来,他戎马半生,定是要带着他的铠甲走的。黄泉路阴冷,得穿厚些。”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汨罗浅浅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连君役都偎在沈枳身旁,带着肃穆的气息。待铠甲取来,汨罗连头也不抬,取过红泥递上来的铠甲,放进棺材里,指尖轻抚过沈信的脸庞,冷硬,寒冷。一下一下,像当年新婚他揭开盖头时的缱绻,你得等我,别留我一人走那黄泉路,我怕太黑,找不到你。
汨罗回头看向君役“君役,来看看你爷爷”
君役害怕的一抖,沈枳轻轻在他耳边说“快去,君役”沈梓起身抱着君役走到汨罗身边,看向棺材里的父亲,自己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倒是汨罗很是镇定,只余泪痕,却无红泪,她拉着沈梓怀里的君役“君役,这是爷爷。你是北安府的世子,好好看看你爷爷,这北安公府以后就交要给你了,明白吗?”
君役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奶奶很严肃,姑姑叔叔都很难过,爷爷躺在一个黑匣子里不理他,他看着爷爷,伸手去摸却没有摸到,只感到冰凉的冷气让他一机灵,他赶忙点头,懵懵懂懂的回答“君役知道”
汨罗连着几声的咳嗽,蜡白的脸上咳出一片红晕“沈梓,沈枳,定棺吧。”汨罗看着棺材一寸寸盖上,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皇上,沈信他死的冤呐,冤呐”
“姑母,朕明白,朕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会让老师枉死。”
汨罗并不做评价,只是拉过君役“皇上,沈信没了,这沈家,我得替他守住了呀,今天宗家的也在,我就替沈信像您讨个恩典,君役的事,皇上今日就给做个准话吧。”
“这是自然”古恪扶起汨罗“姑母放心,今日朕做见证,沈君役就是沈家家主,随时可以袭爵。只是,君役还小,姑母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汨罗拍了拍古恪覆在她手上的手“劳皇上挂念了”一下老了许多岁,少了生机。
沈信一支与皇家千丝万缕,皇上亲自开口,宗家自然无人敢反驳,沈君役是沈家的继承人,至于沈信的一切除了沈君役谁也别想拿走,金口玉言,盖棺定论。送走皇上,沈家一家聚在陵前,久久无语,汨罗已经去休息了,沈梓兄妹带着君役在陵前守灵,晚饭过后,月上梢头,宗家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之前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说要和沈梓谈谈君役,沈枳疑惑的看向两人,感觉并不好,猛地想起来之前的一些疑虑,不远处胡三焦急的神情落入沈枳眼中,沈枳更是不安拉住沈梓“有什么可谈的。”
“郡主,话不是这样说的,君役是世子,要袭爵的,这关系到整个沈家···”
沈枳猛的站起来“他袭的是我父亲的爵位,可不是整个沈家的,用得着你们多嘴。”
那老头子猛地被噎住,刚想说话,却被后面的人拉住,今日皇上的态度大家看的很是清楚,沈信的死并不影响沈枳的以后,看皇上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沈枳不能得罪,她若嫁入宫中,深受宠爱,沈家还得靠她。老头子恨恨的看着,沈枳丝毫不让,他最终只能走了“那以后再议吧,老夫先走了”
“二哥,你干嘛这么让着他们”
沈梓眼带疲惫“宜笑,二哥对不起父亲母亲,也对不起你,对不起君役。”
“二哥?”沈枳疑惑的看向沈梓,沈梓却已转身,背影微跛,仪态阑珊,白光下映的更为淡泊,胡三远远跑过来搀住沈梓,相伴远去,过分的和谐。沈枳定定的看着两人,终于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事情其实一直都是不太对的。
沈枳一路扶陵,昨晚又守了一晚上,今晨就撑不住了,沈梓让人先带她回去休息,一觉睡下去,直到下午才醒来,床边没有一个人,沈枳哑着声音喊道“飒飒,飒飒”过一会飒飒就踢踏的跑进来“郡主,您醒了”
看飒飒双眼通红,眉目间愁容不解,沈枳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郡主”飒飒一下就哭了出来“郡主···”
沈枳脑子昏沉,更是受不了这样的泪眼婆娑,揉着脑袋“别哭了,到底什么事?”
“郡主,皇上要选妃了,郑家的郑袖”
沈枳的手猛然放下,脑袋嗡嗡作响,选妃?这个时间?怎么会这样,昨天,昨天他还来了“什么时候的消息?”
“今天早晨,太后招郑袖入宫,午后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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