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太后,您夤夜召见沈家宗妇,所为何事呀?”
“我”太后猛的一惊,所有人都看向她,太后也生气了,一拍桌子“汨罗,你别太过分,本宫召见谁,还需要向你报告?”
“我自然不能过问太后您,可是,你教唆沈家宗妇,出言侮辱我儿子,就与我有关。我夫君新丧,你不顾皇兄遗旨,为皇上提前娶亲,侮辱我女儿,就与我有关。”汨罗喘着气仍是指着太后,字字铿锵“皇上,太后,做人也要有良心,我公公为你古家镇守北疆,马革裹尸,至今沈家的祖坟内连具尸首都没有,我夫君半生戎马,呕心沥血,只得奸人暗害,死不瞑目;我儿子镇守边疆,数年不回,妻儿尚不能周全。你平蜀乱,沈梓差点尸骨无存,如今还跛着,你防北狄,沈信一马当先,如今喊冤猝死,尸骨还停在沈家,我沈家的血,为你古家留的还少吗?还少吗?”东景候夫人和郑袖已经退下,大厅里只有古恪三人,汨罗的控诉,无人能反驳,汨罗扶着胸口,一身孝衣,苍凉惨淡,声声泣血,字字诛心“如今亡夫尸骨未寒,太后便已忘了当年誓约,百般折辱。汨罗无能,护不住沈家百年清名,护不住儿女平安喜乐。”
“当年朝政不稳,太子新丧,你们说要娶沈枳,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再心疼再不愿,我也给了。当年誓约,想必太后是已经忘了?如今十余年过去,北疆未稳,朝野未清,天下未定,你却已着急卸磨杀驴、翻脸无情。我告诉你,方冰,沈家不稀罕古家垂怜,沈枳更也不稀罕你的后位,你当沈信死了,沈家垮了,你儿子的江山就稳了?没有沈家,还有李家王家,还有周家陈家,可是没有几个像沈信那么傻的。方冰,没了沈信,没了沈家,你古家的江山更安稳不了。方冰,你听着,古家欠我沈家的,你欠我汨罗的,永远欠着!永远还不清!我就看着你,方冰的下场”
太后被说的猛的退步,扶住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扶住胸口大喘气,久久无话。古恪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汨罗她也姓古,这话也就她敢说,况且说的也都是事实,这些事情,本就是太后做的过了,再者面前两人都是他尊敬的长辈,劝谁都不是。
而此时,谁也没注意,汨罗说完话,提着裙子冲过去,一头就撞在了寿和宫的大柱上,鲜红的柱子上炸出喷薄的血,彭的一声,石破天惊。也不分清是红柱更红,还是人血更艳,这一撞,彻底乱了这天下,乱了这一池已波光荡漾的水。
古恪最先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冲过去,蹲下来抱住人大喊“姑母,姑母,快叫太医,叫太医”汨罗不能死,死了,就出大事了,可是手下越来越多的血,越来越心惊
“叫太医,太医···”
谁也不知道那夜寿和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汨罗长公主在寿和宫撞柱自尽,太后也昏迷,卧床不起,太医天天在寿和宫里守着,连宫门都出不了。
大家只知道,冲进的时候,只剩下皇上满手的血喊着太医,太后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汨罗大长公主在皇上怀里,已没了气息。
北安公府白绫未去,又再添陵寝,兄妹三人,父亲新丧,母亲接连逝去,北安公府的哭声三里外都听得到。
沈梓二人得到消息进宫,只来得及见到母亲的尸首,一夜之间,兄妹三人失怙成孤。
沈梓抱着母亲,一瘸一拐的走完常常的甬道,走出宫门,走进沈家,一段路他走了好久,好久,沈枳跟在身后,第一次觉得这深宫的甬道那么长,那初春的天彻骨的寒,这凉夜的恨无尽的狠,连眼泪都没有了。
胡三远远的吊着跟着兄妹二人,不敢上前。古恪站在楼上目送着几人远去,却不敢下去,他害怕,刚刚沈枳看他的眼神竟然有恨,恨!多么凌厉的字眼,终于也插到他们之间了。他怕证实了那种恨,他怕自己接受不了。更怕再无希望,再无关系。
沈楷夫妇一日后才赶回来,刚碰沈信夫妇二人下葬,他到门口,刚好宫里的赐的丧器送到,全家却无人出来接礼,大门紧闭。沈楷和红尘刚下马上前,门吱呀呀的开了,沈枳出来,却没有接礼,而是随手接过一个东西狠狠的扔了出去,大骂“滚,都给我滚”
“宜笑”沈楷一步上前斥责,沈枳却已先声夺人,涕泗横流“大哥,母亲死了,母亲死了。就撞死在寿和宫的柱子上,母亲她,大哥···”
“母亲死了?”沈楷也呆了,他回来奔丧,因为边关事情交接有些耽搁,误了些时间,怎么母亲就死了,沈楷昏昏沉沉的推开门大步踏进去,脚步虚浮,慢慢的着急的跑起来,像个孩子般无助,红尘在震惊之余很快反应过来,她早都经历了人生无常,也早已习惯生离死别,她是个杀手,连对生命的怜惜也别别人少些。此事更多的是惊讶和心疼。她没跟着沈楷进去,而是走到沈枳身边,抽出剑直接扫向向沈枳走来的太监,血珠画起一个圈,煞是好看
“滚”血珠落下,她的剑已归鞘,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影
“走吧,宜笑”
大门在吱呀呀关上,无一人敢上前拦住,那快如闪电的一剑,划破了所有人的胆。只有失了手的太监的惨叫留在身后,给这白绫漫天的沈家添了些人气。
☆、出走
沈家的夫妇的葬礼极尽繁华也极尽寥落,沈家大门紧闭,只接待了寥寥无几的近亲,除此之外灵堂就只有沈楷兄妹三人,还有沈君役和红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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