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来救她,她一遍遍催眠自己,肯定可以的,说的连自己都快信了,可是程墨的话张柏的泪让她一下跌回现实,能不能等到援军,是未知数,也许,真的会等不到师兄,怎么办,沈枳问自己,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还要嫁给师兄,陪他一辈子,我不要死在这,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心一直在嗓子眼跳着,寝食不安,沈枳拔出剑,哗的割破自己手指,猛烈地刺痛、鲜红的血让她暂时的冷静下来,会来的,会来的,师兄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她按着自己伤口,狠狠的按着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相信自己相信师兄,血还在一滴滴流着,像那日从那人身上拔出的剑,滴沥着鲜血,一步步沈枳走出房子,抛下所有担忧期待,只带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一份信仰,开始漫长的生死等待。
☆、援军
治国者有三,足粮,足兵,民信之,如今兵械库内不缺粮,可是缺人,张柏作为洛陵郡守,是个好官,在洛陵威望极高,他得民信,所以沈枳让他去发动百姓,因为在洛陵百姓心里,张柏代表朝廷,或者说他就是洛陵百姓的朝廷,说话肯定比沈枳和程墨都有用,以民信换足兵,三者齐备,这场攻守战才有希望。当然这样的道理程墨也知道,只是他和张柏同朝为官,论起品级他还没张柏品极大,他又是九皇子亲信,话说的重了难免让人多想,不过沈枳是皇亲国戚,家世显赫,她说话就没程墨那层顾虑,所以才敢那样说。沈枳站在暗处,看着张柏给所有人动员,悲壮、动情、怜悯、坚韧,他对百姓说他是父母官,会同所有百姓一起,说身后是家儿老小,所以不能退缩,说自己对不起百姓,让洛陵沦落至此,先道歉后鼓舞,百姓悲愤而激昂,哀兵必胜,沈枳听着都动情,对着这场战役也有了信心,张柏是个好官,看着群情激昂的百姓,沈枳想,他是个好官,不仅是朝廷的好官,更是百姓的好官。台上的张柏已然哽咽,自己第一个登记,然后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外面还在抵死防守,里面也在准备就义,看着看着,沈枳忽然有些讨厌自己,她不会死,只要这里还有人活着她就不会死,就因为她是北安公的女儿,是古恪的未婚妻,其实她做过什么?她为这天下百姓做过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却享受着身份带来的荣耀和尊贵,说起来惭愧,沈枳又想起智洲军营里的那顿饭,王公贵族,不该仅有那个身份,享受身份带来的尊贵之时也该承担它带来的责任,就像台上的张柏,师兄也是这样的吧,沈枳想,所以他才说终有一日他会的,所以他才身先士卒离开京都来到战场,也许,她该想想,想想她过往的人生和未来的人生。
白天黑夜,兵械库内的人越来越少,伤员越来越多,沈枳一直醒着,看着这一切,有人爬进来了,被杀了,那人和那日在她脚下的人长得很像,沈梓鬼迷心窍的给他盖了一片白布,就像盖在那日那个人身上,脑海里那双瞪着的眼睛好小远了一些。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等了一个白天,等来了夕阳,又等了一个晚上,等来了朝阳,援军还是没来,敌军的攻击,一波猛过一波,他们的人越来越少,第二日的晚上程墨都上了城墙,沈枳就在不远处站着,看着所有人弥漫在血色里,她吃不下去饭,呼吸都带着腥气,她也睡不着觉,闭眼就是死人,还有瞪大的双眼,闭眼噩梦,如何安睡?迎来第三□□阳的时候,沈枳自己都惊讶了,她满眼血丝的看着太阳,感受到阳光暖暖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古恪留在她身边的侍卫只余两人,程墨也负伤,可是还在坚守,第三日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人的影子在阳光下只剩短短一截的时候,兵械库冲进来第一批狄兵,大门被撞开了,无数的人死在那座门前,沈枳的手在抖,手上的剑也在抖,她眯着眼睛直直的看向头顶的太阳,希望还能看到夕阳,明天的太阳不知道是否会和今天一样呢,自己怕是不会知道了。门破了,所有人一退再退,伤兵也顾不得躺着再次冲了上去,血肉之躯挡下敌军,争取到最后的时间,沈枳和活着的所有人一起退守落兵台,四面是铁,身边的人多是老弱妇孺,哭声四起,却不刺耳,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这漆黑的铁门内让沈枳感到生命的存在。门外狄兵嗷嗷的叫声也不那么害怕了,只余白枫一人挡在沈枳面前,周围的母亲抱着孩子,老人蜷缩在一角,沈枳环顾一圈,程墨还活着,状态不太好,张柏也还活着,只是浑身是血,一个书生拿着一把刀,刀山都是血,分不清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飒飒也还活着,她拿着剑却浑身都在抖,门外一声声的撞击,沈枳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守不住,她就会自杀,决不能落入蜀王手里。沈枳直直的站在所有人中间,她是北安公府的女儿,她不能害怕,不能哭,更不能投降求饶,她有她的尊严,这是她最后的尊严。落兵台内黑漆漆的看不清时间,没人知道这会是白天还是黑夜,没人知道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已经撑了多久,当落兵台的门轰然倒在地上的时候,沈枳呼吸着漫天的灰尘,看到外面的天黄黄的,原来太阳落山了,可惜在这看不到最后的夕阳了。已经有很多人冲进来了,沈枳站在中间很是显眼,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尖叫,沈枳直直的看着前方的敌人一步步进来,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白枫护着她一步步后退,沈枳把剑竖在身前,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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