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摇头:“开车进去。”
这种天气,这种地貌,伞降会死人的。
陆臻笑了,说噢耶!
因为天气预报显示明后两天有来自西伯利亚冷空气入侵,狂风大作,北方的雪干,风扬雪,所以开车进去……也是会死人的。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虽然麒麟的根本在西南西北,主要的活动范围也那里,但是全气候、全区域、跨军种,这是梦想也是初衷。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一百次沙盘比不上一次演习,一百场演习拼不过一回实战,切肤永远是最有效的痛。
夏明朗简报上报是跨军区联合军演,一中队全员上报87人,正式命令下达核实出动两个中型作战单位,战场假想为一次综合型斩首计划。夏明朗需要在上万平方公里的山林草场区搜索敌军指挥部并摧毁,战斗指示极其简单却明确。己方人数自选,己方装备自带,物资补充无,信息支援全力;而与此相对应的对方的人员配比火力强度,通篇看下去也只有两个字,大概……常规战力约主力营级,另有团属侦察连,特种战力规模不详,是否有武装直升机支持不详……
夏明朗露齿一笑,白牙森森,说:够妖!
这个战场假想从骨子里就流着严正式阴损的血脉,当然还有其他诡异的火光。听说最近总参的作战指挥室里换了一批新血,新鬼代替了老鬼,现在看起来果然不错。
演习绝不应该是演戏,这个谁都知道,夏明朗早年受够了那种炮兵轰完步兵冲,红军老大哥百战百胜,蓝军小弟弟灰溜溜看戏的老把式。麒麟从最初组建起,血管里就流着纯蓝色的血,一路拍碎了无数个万岁军的光荣传统。当年有人气得全身颤抖地追着严正问,你们是蓝军怎么能这么打?严正笑得阴损而从容,他说我们是蓝军才可以这么打!
于是,后来情况好一些了,两军相对时也能见点真本事,但是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号地区,x军x团与x军x团就某某方面进行战斗对抗,这样的战场假设其实也傻得很。
什么叫战争?
战争最残酷的,就是你永远都不能真正确定什么。
如果说常规军那些两年期的“老兵”实在不能让人们过多地指望些什么,可是对于麒麟这样的职业化军人来说,的确不需要那些花架子。
陆臻在作战命令下达时就开始写简报,在米-17起飞之前第一份战斗简报完成,中间空开几个关键位置供夏明朗定夺,同时夏明朗与陈默一起敲定武器装备的行携量,郑楷负责指挥装箱。
两个中型作战小组,夏明朗挑了24个人,狙击组、电子通讯及爆破手、尖兵……各项目组混编。夏明朗这两年新改了训练模式,把手下的战士按职能分组训练,随时拆散随时组合,无论是单一职能的阵地化作战还是两人、三人、六人、十二人混合编组都应用自如。
以前特种小组牛,牛在单兵上也牛在整体默契上,几个兄弟绑成团地出生入死,情谊是在血与火里磨合出来的,各小组内部铁板一块,你咳嗽一声我就知道你要往哪儿打枪,当然默契,当然融洽。可是这样也造成了一个缺陷,那就是独,新人融不进去,老人拆不开,在战场上万一打散了,战斗力一降几等。
第一份战斗简报的批示在图运的飞行过程中利用机载电台传回到陆臻手上,陆臻输入电脑翻译加密电文,机组人员很自觉不探头看,却好奇地站在旁边问:“你们在出绝秘任务啊!”
陆臻微微笑,竖起食指贴到嘴唇上,眼神高深莫测。
机组人员噢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走了。
图运停在黑河市郊的一个小型军用机场,机场方提供给他们两辆卡车。陆臻一下飞机不自觉就打了个喷嚏,果然寒风割面,卡车司机笑着说:“冷吧,这个点儿还是最热的时候呢!”多功能腕表显示气温为零下31度,陆臻仰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夏明朗打算带领队伍从大兴安岭北麓东坡呼玛县附近进入林区,汽车会把他们送到林区的边缘,事先征调的摩托雪撬已经送到位。帆布篷的卡车完全不足以抵挡酷烈的寒风,开车的小战士很抱歉,他说通知过来的时候就说要车,没说是这么多人,早知道给你们找辆依维克了。
夏明朗笑笑说没关系,现在习惯起来也不错。
小战士听出他们要进山,惊讶得结结巴巴地说现在这时节,晚上林子里得有负40多度。
夏明朗张大嘴,做出很害怕的样子。
小战士叹气说你们辛苦了。
夏明朗一本正经地回答为人民服务。后面车厢里听这两个人对答,在寒风中笑倒了一堆。
老天爷不帮忙,一开始就是下马威,从下午三点多钟时就开始起风,太阳隐去,狂风大作,路边的雪被扬起来卷上半空,灰雾雾一片迷雾。小战士很好心地建议他们是不是跟上级领导联络一下,现在进山太危险了,能缓最好缓两天。
夏明朗按住小战士的肩膀语重心长,他说党和人民把任务交给了我们,这是一种信任,一种荣耀,不畏艰险遇强则强是我军的光荣传统,怎么能够遇到一点困难就跟领导讨价还价呢?
小战士臊得满脸通红,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夏明朗听到双向耳机里传来两下刮擦声,夏明朗抬手弹一下耳机。
陆臻笑着说报告领导,我们在寒风中聆听您的教诲,感觉心中无比温暖。
夏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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