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也需要听一听的。”夏明朗连忙说道。
“行,我从头开始,小张……”
韩海生偷偷扯了扯夏明朗的袖子,低声道:“现在从南边运上来的伤员都往我们那儿送,再加上这几天城里出事,船上压力特别大,我们老板已经两天没睡过了。白天刚躺下没多久,又接到命令,马上起来给你们凑器械药品……”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夏明朗微笑着拍了拍韩海生的肩膀:“对了,都忙成这样了,你怎么也没瘦点儿?”
韩海生登时愣住。
“你看,大家都瘦了,怎么就你不变呢?你是不是在偷懒?”
“这个……我冤枉啊!我就是越忙我越能吃,我越吃还就越胖了。而且,你看嘛……”韩海生掀起t-恤:“我这个肚子上全是实心肉,很结实的,那是高密度脂肪,它就是甩不掉……
“还真挺结实的。”夏明朗随手拍了拍:“不过,你这算什么?一块腹脂?”
韩海生是非常有娱乐精神的孩子,自己先乐了,哈哈笑出了声。
气氛终于和缓了一些,夏明朗发现好像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很着急,大家都在急于做些什么,或者准备些什么,一大堆人忙到天色灰白才各自散去。陆臻索性带上苏晋,拎着长长一串物资清单去聂卓那讨账,浑然忘记了喀苏尼亚这晨昏颠倒的作息习惯。
夏明朗在营房里巡视了一圈,发现战士们大多睡不着,他默默检讨自己是不是把动员工作做得过于出色,然后沉沉睡去。醒来后已是正午,喀苏尼亚的一天一般从下午5点开始,然而此时的营地已经是一番火热景象,第一批到位的物资已经卸下货,战士们忙着帮医疗队的兄弟们整理打包。
夏明朗转了一圈没发现柳三变,回到办公室居然看到柳三正坐在电脑前上网。
“你倒是好兴致!”夏明朗惊讶地。
“我?”柳三变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急急辩解道:“我在给阿梅写信。”
“噢,写情书啊,那是大事儿啊!要不然我再出去溜一圈?”
“不不不,不用了,已经写好了。”柳三变手忙脚乱地按下发送。
“别这么不好意思啊,合法老婆,想怎么写怎么写,你还怕人说你肉麻啊?”
柳三变嘿嘿笑,也不出声,可没想到的是回信转瞬即至。叮咚一声,柳三变条件反射地点了收信,回信不长,就只有一句,夏明朗纵然想回避,一眼扫下已经看全。
——那就去吧,反正将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告诉孩子,他的爸爸是个英雄!
不必再问柳三变在信里写的是什么了。夏明朗沉默半晌,在柳三的身边坐下。
“一直以来我都期待着有这么一天,我可以拿起枪,站在真正的战场上,保家卫国。”柳三变把脸深深地埋到手掌里:“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我却又忍不住……还是害怕。”
夏明朗默默地揽住柳三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
“不,是兄弟我自私了,忘了你还有家有室。”夏明朗说道。
“有谁没有家没有室?”柳三变深呼吸,努力地平视夏明朗:“承蒙不弃,我会坚持。”
夏明朗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不自觉又看了一遍回信,感慨道:“你们家阿梅可够悍的。”
“那是。像我这样的男人满地都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全世界能找出几个??”柳三变由衷的笑了,那笑容看不出是自豪还是自嘲。
夏明朗把人揽得更紧,再用力拍一拍柳三的肩膀,低声喝道:“谁说的!我夏明朗的兄弟怎么可能满地都是。”
时间不等人,纵然仓促万分,这支混编的特殊队伍也得在三天之内开拔,现实从来不会给人一张准备充分的时间表。陆臻列在单子上的好货色多半只得了聂卓一个空头承诺,好在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陆臻开单子时就没指望过可以十成十的到手。
又是一个黄昏,车队披着夜色悄然出发,为了避开中东部政府军与南方叛军的交战区,夏明朗听从了向导伊德里斯建议改走西线。这里几乎没有路,但是这里也没有飞机、坦克与大炮。听说解放联盟正在向中部集结,压上了他们全部的坦克与步战车。喀苏尼亚未来的南北分治已经是不可挽回的趋势,但是中部平原是石油高储量地带,这是哪一边都不会放弃的,在这片土地之下埋着的都是将来立国的本钱。
路况太差,悍马车坐起来很不舒服,那些呆在卡车里的同志们更是惨烈,一路过来没有几分钟是安生的。这是漫长到令人生厌的旅程,战士们多半在玩着一些无聊的游戏或者闭目养神,所有人昏昏欲睡,只有徐知着一个人兴奋得一直坐不住。
“哎!”他又捅了捅陆臻的胳膊:“队长真的要把这枪给我?”
“不是给你,是暂时给你用。”陆臻苦笑。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徐知着很是不好意思:“我说队长为什么要把这枪分给我?”
“哦……”陆臻想了半天,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有空帮我问一下嘛。”徐知着喜滋滋地。
陆臻疲惫地点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垂下头。
“哎,你说啊。”徐知着揽住陆臻:“队长难道觉得……”
卡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住,徐知着与陆臻的脑袋顿时撞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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