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芳隔了老远,她感觉怎么大家刻意让她跟季芳分开坐似的,也不敢看他。那温峤使劲给她劝酒,周玉喝不醉的,正要接,旁边的男人伸手给挡住“太真,你可不许胡闹。”
这男人说话声音非常磁性温和,有种谦恳柔软,听得人骨头有点酥酥的。周玉心里就很犯嘀咕了:季芳怎么有这么一个会酥人的爹,以后见了公公骨头酥可有点丢人啊。
周玉要给客人敬酒,季芳父亲都在一旁指点,让她少饮,大部分都帮她喝了。周玉心里更糊涂了:怎么季芳坐在那始终不见动静,爹却像个新郎官似的,又喝酒又维护她。
酒到中旬,季芳竟突然离席了。
周玉有些惶恐,她感觉季芳不高兴了,可是不知道他怎么了。
旁边男人又说:“没事,他吃了酒就走了,不用理会他。”
周玉更惶恐了:“我今天嫁给他啊,你说不理会就不理会了……”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肩。周玉感觉更诡异了:季芳的父亲为什么要碰我,大家还都没反应。
周玉也吃了两杯酒,脸红的厉害,不过脑子并没醉。男人关切道:“你要不要先进房中休息?我这边还要一会,你先去歇歇吧。”
周玉此时也有点糊涂,便答应了,被婢女带去了一间房间。
是男人的房间,布置的素雅简洁,熏香的味道清清淡淡的,由屋子就可想见主人是怎样的高贵。
周玉坐在横榻上,心跳的非常厉害,几乎要控制不住了,脸上也热腾腾的红涨,像是在发高烧。
婢女伺候她漱口,换衣,洗了脸,重新上了妆,那感觉才渐渐好了一点,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婢女关上门出去了。
周玉缓缓吁气。
☆、洞房
周玉在房中没有坐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了。
是季芳的父亲。先前在酒桌上,周玉没敢抬头看他,此时仰头看过去,发现他相貌的确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他跟季芳有点像,都是高而清瘦的身形,眉目深邃,皮肤白皙。或许是岁月沉淀,模样气质更温和一些,显出他的年纪。
周玉直愣愣的看着他走近,满心眼的莫名其妙,然而又不敢出声。
男人坐到了她身边,侧头打量她脸,或许是看着她这个呆愣愣的神色不解,又伸手搭住了她膝盖上的那只手,握在掌中,同时另一只手就从背后揽过来,自自然然的搂住了她腰,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周玉脑子里全是乱的。
你替你儿子敬酒,你还要替你儿子洞房不成?哪有这种爹?
周玉赶紧摇摇头。
男人搂了她靠在怀中,道:“太真喜欢开玩笑,你不用往心里去。”
周玉看得出男人在寻找话题同她说话,然而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句也答不上来。彼此都沉默。
男人注视着她脸,周玉硬着头皮顶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屁股下坐着针毡,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周玉就这么被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摩挲了她的手掌心突然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周玉心跳:“啊?”
男人道:“脸转过来。”
他的声音始终很温和,像个慈爱的父亲在跟宠爱的小女儿说话。周玉正犹豫着要不要转头,男人已经拉了她手,让她站起来,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搂住她腰。
周玉僵硬的一动不动。
男人一只手搂了她,目光从侧方注视她,同时一只手拿过案上的烛台,将昏黄的烛光照着她的脸。
然后他借着烛光,开始一寸一寸地打量她的模样。先是注视她的眼睛,好像在数她有几根眼睫毛似的,然后像欣赏什么工艺品一样细细观察她的耳朵,下颌,脖颈。
周玉热的厉害,皮肤底下有火苗在簌簌燃烧。或许是那蜡烛的火光太近,炙烤着皮肤,或许是他身体贴的太近,体温包裹着她……
就在周玉要晕过去的前一刻,男人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低头拿起了她的手,欣赏她手。
褚暨承认她的确美丽。
美得完整,圆润,像是上好的瓷器,没有一丁点的瑕疵,连手指头都漂亮的跟玉葱一般,让人心动。
先前温峤说看上一美人,要给他做媒,褚暨其实意思不大。但是经不住好友的再三说道,所以也就答应了。他自己没怎么出力,媒人是温峤遣的,中间的过程也都是温峤在一手包办,他只捡现成,本来也没有怀多大期待,没想到看到真人时,却忽然动了心有了想法。
褚暨想及此笑道:“方才太真还同我说笑,做了这桩大媒,问我要怎么谢他呢,你说要怎么谢?”
周玉还是不说话。
她不说话,褚暨当她是年纪小害羞,也不勉强。褚暨站起来,抱着她去床上,将她放在枕上。
他的手解开她襦裙的带子,松了她衣服的结绳,刚要低头去吻,周玉咧着嘴哭开了:“我要回家。”
一晚上,褚暨费尽了心思,周玉就是不给他碰,问她什么缘故她又不说。褚暨想哄她,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三十老几的人了,对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束手无策。
褚暨头一次被人撵下床,还是新喜之夜,心里大不是滋味。他不是色迷心窍的人,见这周玉的态度,怀疑自己是受了欺骗。这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样子,明显是不乐意的,太真怎么把人给弄来的?
难不成人家不愿意,太真把人强抢过来的?这便有点失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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