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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唯一问:“你在想什么呢?”
符晓闷声道:“我总觉得是在针对我。”
“她针对你干吗?她不认识你吧?”
“我哪知道。”
章唯一想了想,也若有所思的。
符晓又说:“而且,我的配方还外泄了……因为要是没有人泄给她,她也不可能专门针对我。”要不是jiy太实诚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
“佩兰还有其他人参与竞标吗?”
“有三个。”
符晓道:“我想在这做一个阴暗的假设:那三人当中的一个,觉得自己做得相当不错,但把我当作是他最大的对手。她把我的创意服主管不要选我,这样她的单花创意便能中了……或者他特别讨厌我,别人拿走项目也无所谓,只要别是我就好了,属于损人不利己型。公司实验室都是敞开的,偷溜进来从架子上拿走一瓶我的废样,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章唯一摇摇头:“那为什么不在收样后说服alex?”
“谁知道了……也许觉得,只剩三周,无所谓了?”
“……”
“反正若是这样的话,收样时间不会延后,他应该对他的初样很有自信,觉得那款已经足够被选中了。”
“符晓,”章唯一说,“先不要那样猜。这涉及到公司其他人的人品,在没有证据前,我不可能跟随你做有罪假定。”
“……哦。”符晓也很清楚,章唯一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公司香水部门所有调香师的“老大”。章唯一手下有几十个调香师,他不会无端偏袒自己的学生。在被找到确定有罪的证据前,任何人都是清白的。
然而,符晓有种预感——就是她讲的没有错。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符晓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她憋着一股气回到了实验室。
章唯一说:“琢磨下新的创意吧,也许佳人会延后收样的时间。”
“不会的。”
“……”章唯一叹了一口气,“那么就完善一下这个吧,尽量改得符合要求。可以两边同时进行,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
符晓觉得胸口像有一团火球在燃烧,随时都可能爆裂开。实验室的白砖白墙,此时显得那么刺目。
她其实已经确定了怀疑对象,但那目前不是重点。
她不服气。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可以掌控未来。此时被人背后捅刀,她就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吗?开啥玩笑。
符晓想到了沈懿行。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会找出办法来——但凡还有一线生机,他必力劈混沌,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于大千世界之渺渺一隅。
那么她呢?
脑袋中又忽然闪过“诗经·国风”项目中的尤思卿。那时,在截止前一周,尤思卿突然有了个她认为更好的创意,于是全部扔了重做,虽然任凭她怎么赶,最后终究是没赶上,提交的样品有点糙,味道转换不够细致。
当时尤思卿只有一周了,而且,她还是主动选择重制的。
但是,她有整整三周,而且她不得不重制。
章唯一说她们俩是对手。对手的话……她哪里能就此退缩。
“……”符晓看了看她手里面的初样——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正闪着银光,那些弯弯绕绕的银白色的光,好像是一些正在微笑的唇角。
片刻之后,符晓将它猛地摔在实验室的地上!
只听“哗”的一声,瓶子被她摔得粉碎,玻璃碎屑甚至崩飞到了房间四角!
液体顺着地砖缝隙流动,汩汩地在尘土中挣动着。
章唯一讶异地问:“符晓?”
发泄过后,符晓觉得那股焦躁褪去很多。
将样品狠狠地摔在地上,似乎能坚定她刚刚下的决心。
符晓抬起头,说:“我要重做一个,就在这三周内。”
“重做?”章唯一说,“你还是个新人。虽然说是单花味道,但也需要很多‘配角’。没有层次的香水是拿不出手的,那只会使你自己变成行业的笑话。”
“我要重做。”符晓回答,“按新方向去改旧的,无论如何不会完美,因为旧的创意不是为它而生。我不想动它了。与其做出个半吊子,我宁可去搏上一把,看自己能将自己逼到什么程度。”旧的没有希望,符晓不想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在它上面浪费时间——那是自欺欺人。
“好吧。”章唯一将脚底下的碎片踢到一堆,“把地擦了。”
“是……”符晓立刻怂了。
“不过,你不该摔它的,也许佳人过两天又把方向换回来了。”
“我还有配方呀。让配香员再配一瓶不就好了?”
“嗯。”
几秒钟后,章唯一又问符晓道:“单花创意……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刚才突然有了一点。”单花创意与“十二月花神”完全不同,她要完全抛弃“十二月花神”的影响。
“用什么花?玫瑰?百合?”
“不是。”符晓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光,又恢复了往日时的神采,“朱槿。”
“……扶桑花?”
“嗯。”朱瑾,又名扶桑花、佛槿、中国蔷薇,由于花大多为红色,中国也有一些地方称其为大红花,即使它也有粉色、黄色等诸多品种。
“扶桑花,”章唯一说,“很奇怪,气味倒是好闻。”
“是很奇怪。”符晓回答,“可我觉得,玫瑰、百合,大概是有些过时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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