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三了。”
“嗯。”杨梅随口应。
“你车学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你们教练是不是经常给你补课啊?”
“还好吧。”
杨梅抽了纸巾擦擦手,余光看见彭鹏还站着,指了指厕所提醒他:“不进去?”
话音刚落,忽然走来个人,火急火燎地冲进厕所,把门关得震天响。
“你只能等着了。”杨梅浅笑了一下。
“杨梅……”彭鹏叫住她。
他有话要说,可到头来却不知如何开口,嗫嚅着唇,迟疑不决的样子。
就着灯光,杨梅看不清彭鹏的表情,视线内只剩一片花白。她很有涵养地等候,白花花的光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彭鹏觉得,这双眼,虽然朝向着他,却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在捕捉那片晃眼的白光,又或者,是透过他,在看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片刻,这双眼的主人说:“他不仅是我的教练,他还是我的男人。而我是他的女人。”
厕所门唰地打开,没控制好力度,猛烈地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开门的人似乎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急了……”
彭鹏没搭理他。
他望着杨梅消失的方向,那句话还在脑子里响。
很平静的一句话,基本不带任何情绪。但彭鹏偏从中听出了笃定的情感。
那是一个女人,认定一个男人后,由心而发的,浓烈而强大的归属感。
☆、通过考试的女人
很快到了路考的日子,时间是早晨,日头很盛,光很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
杨梅是搭着李艳的车到地点的,李艳把车停到阴凉的位置,冲杨梅说:“我等着你,一会儿一起吃午饭。”
杨梅点点头,背身朝等候室走去。
等候室是一间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的屋子,外表上看起来就是一般的民居,大门还是木质的,推拉的时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屋子里空间不大,共两间房,水泥地,摆着长木凳数条,坐满了人。
杨梅来得不算迟,但看屋子里的人数,她觉得自己来得也根本不算早。
在攒动的人头前兜转片刻,杨梅总算找到一把空着的椅子。
椅子靠墙摆着,是一人坐的木椅。杨梅坐下去,屁股上感受到未散的热度,想来在她之前有人坐着这把椅子,并且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屋子里声音嘈杂,杨梅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网页,旁边一个人头凑过来:“诶,你也来考试啊。”
杨梅听了不自觉看过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在热烘烘的温度里,脸色煞白,看起来很紧张。
在这里等候的人,当然都是来考路考的。这不是废话么。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嗯。”
马尾辫听了,像是找到知音似的扯嘴一笑:“啊,真的啊,你是学了多久来考试的啊。我们教练就带了我们一周,我觉得根本不够啊……”
杨梅说:“哦,我教练就带了我一天。”
“啊,一天啊,那能过么。”
“能过。”
杨梅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金灿灿的傍晚,其实正儿八经练路考,连一天时间都不足,可杨梅就是有信心,她能过。
这份自信来源于对江水的信任,强将手下无弱兵。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杨梅扭头看去,彭鹏居高临下地站着。
瞬间,杨梅就明白了,她指了指屁股下的椅子,说:“刚刚是你坐着。”
她作势要起身,彭鹏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坐着吧,我站会儿。”
杨梅依言又坐下,眼睛瞟向门外。
彭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外站着胡教练和其他教练:“江教练呢?”
杨梅把手机收起来:“他有事儿,没来。”
“哦。”彭鹏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朋友送我来的。”
“哦。”
说到这里,彭鹏像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就这么静默地站在一旁。过了半晌,彭鹏忽然又说:“午饭一起吃吧。”
杨梅循声仰头,迎着光,看见彭鹏满脑门子的大汗。明明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这一头热汗是怎么出的。
“我和我朋友一起。”杨梅说。
“那把你朋友也叫上。”
杨梅思忖一会儿,最后淡淡道:“好。”
路考正如江水所言,从上车到下车,统共不过7、8分钟,平均每个人2分钟左右。杨梅甚至还没有加到5档,就被考官叫停,杨梅靠边停下,无意识地瞄过去,看见考官握着黑笔打分数。
90分,刚刚好,她通过了。
下车后,杨梅躲到树荫下给李艳打电话,叫她可以过来了。
挂了电话,人影就哗啦一下出现在身侧。杨梅笑看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江水。”
“嗯。”江水站在阴影之外,暴露在烈日之下,他偏黑的皮肤因此发亮,像抹了油的炭。只是他的牙很白,仿佛闪着光。
杨梅伸手摘下他头顶的鸭舌帽,道:“热不热。”
“不热。”
“那你出那么多汗。”
鸭舌帽摘下后,江水的头发也是亮晶晶的,像是在水里洗过一遍。不仅是头发,他身上也都是汗,胸前一片都是湿的。他那辆车没有空调,一路过来必定热得够呛。
杨梅卷着鸭舌帽当扇子,给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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