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住在监舍的时候,师兄师姐们看得严,不学不行。学得太差的,还要被训斥。她只能硬着头皮学了。
结果到了学引气的时候,她比好几个文化课学的好的弟子还更早成功的引气入体。她就益发的觉得读不读书都无所谓了。
很快她就满了十岁。在宗门里,年满十岁便可以领执役之职,自己赚些灵石了。但,是“可以”,并非必须。这个年龄,还有不少弟子还没引气成功,许多引气成功了的,也还不像年长的弟子那样,需要丹药、法器、符箓或者是有其他的开销。一个月两块灵石,宗门还包吃包住管着衣裳被褥日常用品,足够了。
大多数孩子还是依然住在监舍,留在讲习堂学习。
苏蓉则早早的就领了童子役,从监舍搬了出来,就再没回去上过课。宗门对弟子本就是放养的方式,不过是对童儿们才管束严格一些。但修行主要还是在个人。她离了监舍,不受舍监师姐的管束,谁个还有那闲心追着她叫她学习的。
那两年她领着童子役,干得活比正经执役轻省,又因年纪小嘴巴甜,走到哪里旁人都会照顾一二,过得真是相当轻松。
杨五无语半晌,道:“那你也没法一直这么混下去啊。”
苏蓉把瓜子皮丢在地上,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就松快了那么两年,就觉出不好来了。当初讲习堂练气引气都不如我的人,已经超过我了。我就心慌了,上月课也不敢不去了,可去了也是听不懂。讲课的师兄讲些什么,大家都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我一个一头雾水。后来我就死心了,就这么着吧。爱咋咋。”
这该说是豁达,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呢?
杨五扶额:“可是宗门规矩,三十不筑基就放归。那时你怎么办?”
苏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杨五立刻便察觉到了,心动微动,猜道:“你心里已有计较了?”
苏蓉别看嘴碎,关于她自己将来的安排,却还真是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不是她能守得住秘密,而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心里那些盘算叫这宗门里的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被人鄙弃的。
那些念头她憋在心里已久了,其实早想找个人说说,就是不敢。她瞧瞧杨五,这是个凡人呢,根本不能修炼……
她朝杨五挪了挪,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啊……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啊,你别告诉徐寿啊!他那个人,满脑子想的都是筑基。你也千万别告诉道君啊,要不然道君嫌弃我,可要糟糕了。”
非逼着杨五答应她不告诉旁人,苏蓉才把她暗搓搓盘算了好几年的心思告诉了她。
“我这辈子,就没可能筑基!”她信誓旦旦说,“我早就想好了,登仙大道,就不是给我走的路。我反正引气成功了,便是放归,也还得十四年之后呢。”
“我啊,我要在这十四年里好好的攒灵石。咱们这里金银兑灵石,比外面还要更贱一些。我攒十几年的灵石,到时候能换多少金银,你想想!”苏蓉想想眼睛就开始发亮。“我有了这——么多的金银,就带上我爹娘,离开宗门治下的城市——没办法,修士太多,不好混——我就带我爹娘,找个凡人国往里一扎。买大宅,买良田,从此呼奴使婢,富富贵贵的过日子,多好!”
“就是金银花完了也不怕。我会种灵药!你看我种的最好的这几种,你知道这都是什么吗?这都是最常见、最常用也最好活的。外面的丹药行,长年收购的。我有这一手,吃穿不愁!”
“这还是后来我在丹药司才有的想法。你猜我起先是怎么想的?”苏蓉停了一下,看了看杨五脸上神情,似乎并无鄙夷之意。果然还是凡人更能理解她啊。这才放心的继续讲了:“其实当时引气入体了,我就想回家了。引气入体之后,学的第一个术法,就是清净诀。我当时就想,就靠着这个,我也不愁吃饭了。”
“我有个表姨母,就给靠给大户人家洗衣服过活的。我那时学了清净诀,就想到了,我以后也可以干这个!我雇几个人,专门收衣服,不管收多少来,我一个清净诀下去,就全干净了。还不伤衣服、不褪色!我这生意一定会红火的,别人都抢不过我的。”
“而且呢,我早想过了。我虽然筑基可能无望了,炼气还是要练的,打不过修士,到了凡人堆里,没人能欺负我。我一想到以后离了宗门,我就有好日子过,我就特别有盼头!”苏蓉滔滔不绝,讲得意犹未尽。末了,还用胳膊肘拐拐杨五:“哎,你说呢?你觉得怎么样?”
杨五觉得……非常震惊。
她真的是被这个姑娘给惊到了。
她这思路,她这筹划,果然是不能让徐寿或者冲昕那样的人知道。这些人一说到“大道”,就会露出发自骨子里的向往和虔诚。那种坚定的信念,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苏蓉的想法筹划,在他们看来,绝对是荒谬得不可思议吧,说不定要把那两人活活气死。
可是在她看来,却是活灵活现的,充满了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其实不难看出来,苏蓉这个姑娘,虽然身体天生有修炼的资质,却的确没有修炼的心性和悟性。要说她这样的姑娘也能金丹元婴,杨五都是不信的。
她对自己的安排,与这个人人向往大道正果的地方格格不入,却……意外的接地气儿呢!
杨五都被她勾得想起了年轻时候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外闯荡的日子来了。她再看苏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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