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的安胎药的味道给勾起一阵孕吐,但都是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捏着鼻子喝了药,便走出房间到院子里转了转。
她正在院中晒着朝阳,忽而来了个护卫呈了只竹筒给她,还说门外给这竹筒之人希望能与她见一面,有要事告知。
杜荔阳觉得甚为奇怪,想她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竟有人找她?她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一张帛书,展开来看。这一看,却生生地惊呆。
这首诗,不是唐朝的贺知章写的么,而且,这字,分明是繁体字,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国的文字!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何处来?
“快,将那人请进来。”杜荔阳赶忙吩咐护卫。
不一会儿,杜荔阳就见护卫领了一名年轻人进来,瞧他打扮,似乎是哪家旅馆的店仆。
店仆恭敬地对她道:“小的是隔壁旅馆的店仆,奉一位客人之托,将这帛书送与夫人,并让小的带一句话。”
“且说。”
“那客人说,今日午时后,约夫人在城外玉河的听水桥上一叙。”
杜荔阳有些激动:“好,必赴约。来人,赏。”
护卫又赏了那店仆几个钱币,店仆兴高采烈道了谢退下了。
杜荔阳反反复复看那帛书,心头一个猜测呼之欲出,除了她和父亲,这里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来自未来!
—*—
因着想立马验证心中所想,杜荔阳吩咐早早地用了午膳。临出门时,侍女越与几个护卫本想跟着,却被她拦下。她想着那送帛书之人之所以约在郊外见面,为的就是避开喧闹,找一处僻静之所相会。她已经打听过了,那听水桥在出城后沿着玉河不远处。
虽说天气已有些冷,但今天中午的日头还是有些晃眼睛,她让侍女越取了蒙白纱斗笠来戴了,方才独自出了门。
护卫们哪里放心,想公子是下了死命令的,若夫人出事,他们可是要陪葬的,是以几个护卫暗中跟着,其余的人还是留在静苑中。
—*—
高阗出门时,忽而想起高明月。她自从昨天傍晚回房后就没有再到他房间来过,倒是有些意外。高明月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索性路过时便敲了敲门。
“咚咚咚……”
“明月?明月?”
唤了几声,内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丫头平日里爱睡懒觉,很可能还没醒。算了,先去赴约。
他走出旅馆,午时的太阳打在他身上,白发白衣,仿若周身生了烟光水雾,清逸出尘,如隔世之仙。
想到要见到很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不免叫人兴奋。可又想到若就此找到回去之法,那明月可怎么办?她离开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生活?毕竟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丫头。一想到明月那张蓄满泪的眼睛,心突地疼了一下。
明月,他的明月。
他在黑暗里摸爬时的一轮照亮他心灵的明月。
想着这些,他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城门口不远的街上。
街尾附近的酒肆檐口下设了几张长几,内有几桌人正畅饮高谈着。其中有一个红色身影,却让他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那红色身影一看就是个娇俏的少女,女子正歪歪扭扭地坐着,手里擒着只土碗,豪爽地举着,还囫囵地说了句:“干!”
她的对面,坐了个男子,男子正手托腮,带着笑意看着她,仿佛是在欣赏一只打醉拳的小猫。
高阗脑子一热,疾步冲了过去。抓住红衣少女的手腕拖了起来,她手里还没来得及喝干的酒碗直接掉到了几上,撒了一滩的酒。
少女毫无防备,只觉手腕肩膀被生生扯痛,皱着眉去掰死死嵌住自己手腕的手。
“放开,你是谁,放开我!”她满身酒气,说话都浓浓的醉意。
“我是谁?你且抬头看看!”高阗怒道。
少女听了这话,没有挣扎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迷醉的双眼对上高阗震怒的眼神,她忽而一笑:“你是谁呀?”
一听这话,高阗简直想把她直接扔地上不管了,可哪里舍得,只嘴上厉声道:“高明月!你喝多了!”说完,直接将她抗上了肩。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高明月拳打脚踢,不安分地挣扎着。
可任由她怎么挣扎,她都稳稳地待在了他的肩头。
高阗看向与高明月方才对饮的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哂然冷笑一下,便扛着人就走。
那男子见他要走,赶忙起身拦住他:“这位阿爷,您这是做什么?这姑娘都说不认得你!你……”
男子话没说完,便被高阗一瞪,余下的话全然吞了回去。男子瞧他那架势,方才心中燃起的英雄救美的火焰,瞬间熄灭,乖乖地退到一旁去了。
高阗扛着人,脚下生风,一路奇快,朝旅馆走去,沿途路人无不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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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抗回旅馆,一脚踹开高明月房门,走到床榻边,把人一股脑扔到了榻上。见她迷迷瞪瞪地躺在床上,嘴里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高阗气都不打一处来。
“死丫头,都学会喝酒了!看醒了不好好教训你!”嘴上说着狠话,行动上却躬下身去为她牵被子。
天气凉了,他把被子扯过来将她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末了还掖了掖被角。结果喝醉的小人儿并不安分,或许是饮酒后本就发热,才盖好的被子又被她掀开,两只爪子还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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