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不是她自己了!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头发披散着,她冲到门前,一把将门打开,然后跑了出去。
洞庭湖在哪里?洞庭湖在哪里?
她完全摸不清方向,却急促地奔出了乔家的院子。
正在吃粥的乔家人看见院子里一个衣衫飘摇、发丝乱飞的女子跑出了院子。
青燕道:“嗯?那姑娘怎么跑出去了?”
乔鱼看见,当即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其余乔家人面面相觑。
乔术心不在鄢地说了句:“鱼反应倒快。”
青燕眼睛亮了亮,道:“小叔今年二十了吧,该讨个媳妇了。”
乔母一听,忙问:“燕,你的意思是,鱼对那姑娘……”
青燕笑道:“母亲,我瞧那姑娘姿色出众,小叔看那姑娘的眼神的确是带了些光彩。”
乔术道:“燕,少胡说,那姑娘被救时,身上穿的,可是上等丝罗衣,头上簪的金玉,怕也是价值不菲的。那姑娘只怕是贵族家庭的,落了难,我等乃乡野小民,鱼和她不合适的。”
青燕笑道:“术说得对,可那姑娘如今记忆全无,我们是继续收养?”
乔母道:“她一个姑娘家家,巧得偏叫我家救了,亦是缘分,不可随意弃之,我家虽非富贵之家,但多个碗筷,并无压力。”
青燕笑道:“母亲慈善,言之有理。”
—*—
顺着一条竹茵路一直跑,杜荔阳边跑边张望着,寻找那洞庭湖的踪迹。天已经亮开,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行人走过,看见杜荔阳这般的样子,皆投来诧异的目光,又见着她身后追来的乔鱼,便开始各种猜想。
乔鱼身手矫健,不一会儿便跑到了杜荔阳的前面,双臂张开,拦住她的去路。杜荔阳停下。
乔鱼跑了这许久,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说:“你跑什么?”
杜荔阳喘着气,急切道:“你知道洞庭湖在哪里吗?”
乔鱼诧异道:“姑娘家住洞庭湖?”
杜荔阳懒得解释,绕过他,又开始跑。乔鱼见状,赶紧拉住她胳膊。
杜荔阳皱眉:“你拉我干什么?”
乔鱼道:“姑娘不能走。”
杜荔阳看他一眼,忽而平静下来,道:“小鱼儿,你能带我去云梦泽么?就是你救我的地方。”
乔鱼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
云梦泽离梓邑不远,步行也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很快,二人来到云梦泽畔。
杜荔阳看见那比洞庭还要浩瀚的云梦,愣愣的,走到水边去。这是洞庭湖?这是云梦泽?芳草萋萋,蒹葭苍苍,飞鸟翔集,洲汀幽远,人工的痕迹基本为零,唯一的就是泽上三三两两的打渔船。这不是洞庭湖。
是不是这水下就是自己的那个世界,是不是跳下去就能回去?就像她来这里时一样,只是一不小心掉进了洞庭湖里。站了许久后,忽然就纵身往下跳,幸好乔鱼反应够快,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乔鱼有些气道。
杜荔阳跳水无果,眼神变得木木然,道:“我只是想试试,这样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乔鱼道:“想回去,等你想起自己是哪里的人了,我送你回去。你断不能跳水!”
杜荔阳望望他,觉得他说得也在理,万一她这一跳就当真死了呢?为什么不等弄清楚了再说呢?
乔鱼见她平复了,便慢慢松开了手。
她蹲下了身,浩瀚的云梦水自她身前的河道流过,那水中的倒影,是那样的陌生。就像这片水域,它仿佛就是洞庭湖,却其实又不是。就像现在的自己,有她这二十八年的所有记忆,却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了。她是怎么来的?又要怎么回去?
良久,杜荔阳问:“这是梓邑?”
乔鱼也蹲在她的身边,答道:“是。”
“那这是哪个朝代?”
乔鱼不太明白,问道:“朝代?”
杜荔阳看看他:“那我这么问你,现下是哪个皇帝当值?”
乔鱼更是一脸瞢相:“黄帝?你是不是想问,这是哪个国家?我见姑娘你言行举止都不似我们楚国人。”
杜荔阳也有些瞢,难道她来了个各国割据的乱世?“那你说,你们是哪个国家?”
“楚国。”
杜荔阳一惊,继而想,云梦泽一带,古代有那么些时候,是属于楚国的,便问:“楚庄王可曾听说过?”她本来是想问如今楚国是哪个王执政,可她又怕人家回答了,凭她那点历史知识,还是无法知晓这是历史中的哪个时间点。唯一知道的关于楚国的知识,就只有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和给后世子孙争取了一个假期的屈原了。
乔鱼笑答:“当然知晓,那可是我们楚国顶雄伟的一代明君。”
杜荔阳问:“那他人呢?”
乔鱼奇道:“姑娘为何如此问?庄王早已不在人世,如今的楚国国君,乃是庄王之孙。”
杜荔阳历史不太好,庄王之孙是谁,她无从知晓。不过,她至少晓得了这大约是哪个时间段了。不是春秋就是战国!
幽幽云梦泽,真真的是梦一场么?如果是,她要怎样才能醒来回到现实?她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她思索良久,看着这四周美景,是要比工业时代的美上好多分,她想起一首歌,是根据诗经里的《蒹葭》改编的,她此刻特别想唱一唱,配上这千年美景,十分的相得益彰,直教人心醉,又叫人心碎。不过她向来对自己的唱功不敢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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