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豪爽道:“姑娘但说无妨。”
“不知今次与我们侯女和亲的那位公子止,是个怎样的人?”
小哥挠挠头:“公子止啊?姑娘,我们陛下统共就两个公子,一个还在前些年夭折了,另一个便是咱们的太子,至于这公子止,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侍女楠奇道:“这是何故?”
小哥道:“因着这公子止,似乎是从地底下新挖出来的一般,突然就有了。”
侍女楠觉得他说话风趣,不禁好笑:“不能吧,怎么会是突然就冒出来的?”
“当真是的!不过大抵是因为我们位卑言轻的,陛下那么多夫人,兴许有那么几个没养在宫中的,哪里我等能个个都听说,个个都见过呢?”
侍女楠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点点头。却听小哥又道:“若是卫将军在,他肯定晓得。”
侍女楠垂头一叹:“是啊,只可惜将军他走得那么急。”哎!好好的白跑一趟,没意思。
回去后,先偷偷和侍女竹说了这情况,侍女竹却道:“别告诉侯女你没问到,你别主动提起,若是侯女问了,你就说你听说公子止仪表堂堂,是个美男子,莫要乱说惹得侯女伤心。此去鄢国,路程还是有那么远,若是侯女在半路想不开,学着先前那公主一般,路过云梦时投水了怎么办?”
侍女楠虽说是个藏不住话的,但因为担心侯女,所以也没再主动提及。而桃夭自己虽知道她前去问过,见她没说,也就懒得问了。
☆、婚礼告吹
接连下了几日的细雪,竟在那个喜庆的日子转了晴。难得的阳光明媚,因为积雪消融,空气却侵骨的寒。
璎珞车马的送亲队伍,在郢都的街道□□了三圈后,终于出了城。
“竹,让车队停一停,我想去那坡上站站,最后望一眼郢都。”马车内,桃夭吩咐道。
侍女竹领命,钻出车门,叫停了队伍。
桃夭下得车,侍女楠忙给她披上正红色的斗篷。这是郢都的郊外,往前便会离郢都越来越远,往后,就是她来的地方。她徒步走上那道旁不远处的土坡,眺望着她来时的路。
父亲好不容易从前线回来,却没过多久,又要父女分别,她从小就怨父亲为何常年不回家,这一次,她终于报复了他,这一次,是她先离开了家。而表哥,她爱他那么久,私心里也怨了他那么久,可是此刻,她希望公主没有死,他们日后幸福安乐地在一起,希望是这样的结局。郢都啊!从前不觉得有多美,比起王都也不觉得有多富庶,只是这里住着她爱的人,住着她怨的人,直到现在她也这么觉得,郢都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刻进心里。
只要是家,思念就与美丑、与贫富、与爱怨——无关。
她迎风伫立,瑟瑟寒风吹起她双鬓的乌发,吹起她喜气洋洋的衣袂,吹落两行清泪。今日,她脸上的妆容画得格外精致,连胭脂都比平日要打得妖娆一些,可是不管怎么粉饰,她内心从此苍白。姣好的妆容,在姣好的冬日里几欲透明。时不时咳嗽两声,却竟提醒了自己没死,还活着。父亲自边关带回来的异药她吃了几天,果然效果不错,连咳嗽时,嗓子都没那么痛了,可是,却扯得心痛。
两个侍女见桃夭一副愁容惨淡的模样,也缄口不言,只默默相陪。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飞驰而来,桃夭哪里有心思去看,只默默地眺望家乡。可过了一会儿后,一个送亲的使者却领了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来禀报:“禀侯女,来了一位司马府的护卫,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侯女。”
一听是司马府来人,桃夭转过身来。
那护卫跪倒在地,举着一只盒子:“侯女,我们公子命小的将此盒交与侯女。”
桃夭上前两步,接过盒子:“那,表哥他可有让你传什么话?”
护卫如实答:“公子只命小的务必将这盒子交到侯女手中,没有其余交代。”
桃夭燃起的一丝期许瞬间化作灰烬,让使臣领着护卫领赏退下。
“上路吧。”半晌,她抱着盒子,走向马车。
上得马车,队伍又继续前行,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启了那盒子。一条折得工工整整的绢帛躺在盒内,那质地,那色泽,似曾相识。她拾起展开来看,只见那绢帛上绣着一段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旁有署名:桃之夭夭。
桃夭笑出声来,唬得两个侍女一大跳,笑着笑着又流下了泪——原来,心悦君兮,君早知!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沿着官道缓缓前行,直到再回首,郢都的方向只剩下天幕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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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秋拖着并未好全的身子,离开了梓邑后,又折返了回来。
“五日后,我和阳阳成亲,你若不是去抓她,欢迎你来吃酒。”
她远远立在今日梓邑最热闹的人家附近的山坡上,眺望着那一院子的红绸喜花。他们家的院子里真是热闹,八成附近的邻里都来了。新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远远地果见着一个身着礼服的男子自大门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越发好看。相秋不自禁弯起了嘴角。
她只想这样看一眼,看一眼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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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红绸装点着院落,腊梅送来冬的祝福,竟在昨夜竞相开放,满院的腊梅香气,令人心旷神怡。院子里站了许多邻里人,一个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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