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脚步不停,口中道:“三日前,我卖了一套酒器。”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周耀”闭了嘴,他沉吟片刻,打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侍卫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周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走到琴歌身边坐下,道:“琴歌公子,请继续。”
琴歌语气平静,道:“一个多月前,我知道王猛作为齐使,来了秦都。我想他身后一定有一个能压制的住他的脾气的人,我想把这个人,找出来杀了。”
琴歌口中说着杀人,语气却平淡之极,但就是这样平淡的语气,才让“周耀”觉得脊背发凉,只听琴歌继续道:“我的人跟了王猛一段日子,没发现他和别的什么人有特别的接触,于是我就开始卖酒,然后卖酒器。我将这些酒器,装在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上,这些东西大而杂,装卸起来很不方便,但那辆马车,却只要换上一匹马,铺上一层雨布或者稻草什么的,就再也不会有人能认出来。所以我想运送酒器的人,一定不会舍简就繁去更换马车,于是我在马车上,藏了一个人,我让他看看,有谁会去瞧瞧那些东西。”
“周耀”反问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琴歌公子是因为手下之人,说我长得与他见到的人有几分相似,就认定我是齐人,甚至是齐王……琴歌公子不觉得这样太武断了吗?我若真是齐王,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琴歌道:“怎么会?我让他藏在马车里,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藏在齐使这一群人中罢了。毕竟这段时间,秦都中龙蛇混杂,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而我的人手,又实在太少……我的人只看见齐使、王猛和两个侍卫,想必,你就是那两位侍卫之一了。”
“周耀”默然片刻后,道:“琴歌公子,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什么酒器,什么齐人,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要是知道有齐人潜入了皇宫,不如去告诉统领大人,让大人好好查查……琴歌公子,虽然此刻有同伴替我遮掩,但我若迟迟不能归队,还是要挨罚的,不如……”
琴歌好奇的看着他,待他停下,才道:“既然我在这里拦住你们,你就应该知道我有绝对的把握才对,为什么还会这样装疯卖傻,一副试图蒙混过关的模样?而且我们白日里才在一起喝酒,你总不会以为,换了个中原发式,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吧?”
他想了想,恍然道:“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拖延时间做什么?召集人手来救你,还是为了刺杀秦王?前者的话,不管来多少人,我要杀你,照杀不误,若为后者的……只看坐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就该知道我不会c-h-a手你们对付秦王的行动,拖延我的时间能有什么意义?除非……你的刺杀计划同我有关,所以我不能出现在人前?”
他思索道:“但按我的猜测,你们应该从大皇子母妃处着手才对,她失宠已久,但大皇子是秦王唯一的儿子,如今众多楚女入宫,王后的性情看起来也不是好相处的……只要你们能让她相信,你们有杀死秦王的把握,应该不难得到她的配合,毕竟秦王身死,对她母子的好处是最大的……为什么会把我牵扯进来?而且,我能在这里等到你们,说明我的猜测应该没错才对啊?嗯,难道说,你们已经行动过,而且失败了?或者说,因为我杀了王猛,所以你们只能重新计划?”
“周耀”愣愣看着他,然后骂了一句娘。
琴歌看着他,认真道:“我生气的话,不喝酒也会杀人的。”
“周耀”道:“我没骂你,我骂楚王——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把你这样的人弄到大秦来给人当娈童。”
琴歌皱眉,娈童两个字,实在是太刺耳了。
“周耀”道:“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咱们两个就坐在这儿,聊聊天,赏赏月,如何?”
琴歌看一眼天上的月牙儿,问道:“聊什么?”
“周耀”道:“就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琴歌这会儿显得很好说话,道:“这个很简单,酒宴上,我用剑一一指向齐人,指向其他人的时候,你们反应都很正常,唯有指向你的时候,有几个人比你还紧张,紧张的像是随时要扑过来挡在你前面一样,这还不够明显吗?如果这些人中,你的身份是最高的,那你就不可能不知道齐王的名讳,自然也不可能用一个‘耀’字,来作为自己的化名。你不是齐王,还能是谁?”
“周耀”苦笑,他万万想不到,不过随口说个名字糊弄下,竟然……叹了口气,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自作聪明逼你出来舞剑,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更不会暴露我的身份?”
琴歌轻咦一声,道:“听你的口气,舞剑只是你的临时计划?目的是什么?为了进一步试探秦王的态度,看大秦如今有没有打仗的底气,还是为了扰乱秦王心境?或者,你觉得我若是受了伤,秦王会没心思洞房,这样就更容易用大皇子受伤或重病的消息,将他引过去?”
见周耀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他,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琴歌只好停下联想,回答他先前的问题:“若无此事,最起码我不会随随便便杀人,但是确认你的身份,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还有什么?”
琴歌道:“还有那套酒器,在卖之前,我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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