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秦王正是想到这一点,才约在此处。
林博远看着帖子叹气,这帖子偏在他休沐在家的时候送来,光明正大的都让他有些头大了。
“阿若。”
林若无辜的看着林博远:“伯父想一起去?”
林博然顺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别闹。”
林若一头黑线,林博远叹道:“阿若啊,伯父……”
说到一半,却又一顿,道:“伯父也约了几个朋友小聚,这会儿就该走了。你晚上早些回来,别喝多了。”他家侄儿不是蠢人,有些事不需他提醒。
林若含笑应了。
林博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玩火。”
将帖子塞进林若手里,转身出门。
林若低头看着帖子,也微微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该说李世民是狡诈还是大气的好。
当初在罗城,当他表明自己的立场时,李世民虽一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但最终的选择却是成全。
可他一面帮他免于太子疑心,一面却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结交之心,先是公然宣称是林若的一卦让他免于血光之灾,如今又光明正大的下帖子宴请……但在此同时却又偏偏替林若瞒下了最关键一环——他主动救他的那一簪。
这让林若想对他生出恶感都难。
若李世民这些举动,并非出于本心而皆是心术的话,他林若,甘拜下风。
拿到帖子,林若并没怎么为难:虽然不知究竟,但看太子建成的态度,他此刻显然已然成了香饽饽,而李世民此举,无疑让他这香饽饽变得更香了。
既是香饽饽,行事倒不必再那么小心翼翼,且李世民帖子已经下了,他若去了,李建成心中难明留下个疙瘩,可他若不去,只怕又要想:“他林若一个布衣书生,伯父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何来的底气拒绝秦王?是否因他们私交甚好?”
反倒是去了,更显坦然。
……
秦王李世民的邀约颇显诚意,不仅地方是林若惯去的,连人都只带了林若熟悉的几个侍卫。林若进门的时候,李世民正一个人自饮自斟,林若轻笑一声,道:“怎的客人还没到,殿下这做主人的,倒先喝起来了?”
李世民示意他坐下,到:“本王想着,本王大小也是个王爷,本王请客,做客的总要来的早些吧?谁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只好自己先喝杯闷酒了。”
林若道:“可是若早到了,做主人的还未准备好,岂不是更显失礼?”
李世民摇头失笑,道:“如此倒是本王来早的不是了?罢了,你总有许多歪理可讲,本王说不过你。来,喝酒。”
说着亲手给林若斟上一杯,林若举杯道:“先借花献佛,谢殿下没有落井下石,让伯父在太子府,还能有个容身之地。”
李世民知道他说的是簪子的事,抬手饮了,淡淡道:“在你心里,我李世民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会利用你救我之举,险你于不义?”
林若道:“若真这样想,那日草民便不会出手了。但无论如何,谢还是要谢的。”
说着将酒杯再度斟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神色微缓,接过酒杯,悠然道:“今日令伯父收到帖子,是不是为难的很?”
林若苦笑:“殿下是故意的?”
李世民点头:“是啊,是故意的。”
他这般坦然,倒让林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问问为什么?”李世民反问一句,却不等林若答话,又兀自道:“因为我很生气啊!”
他慢悠悠的喝着酒,道:“那日看你趁本王遇刺,骑马离开,当真是生气的很。本王征战沙场多年,不是没在危急时刻被人背弃过,却从未这般生气……哪怕是被你所救,还是一样生气,不,应该说是更生气……”
林若不解的看向李世民,道:“草民与秦王,原本就非同路人,谈何背弃?”
“是啊,”李世民自嘲一笑,举杯一饮而尽,道:“所以很生气。”
他五指一合,手中瓷杯发出一声脆响,化为碎片落下:“……更生气。”
林若皱眉,又取了一个酒杯斟满,放在李世民身前,淡淡道:“承蒙抬爱,草民受宠若惊。“
坐下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眉眼瞬间舒展开来——还真是好酒,除了不够烈。
李世民盯着林若好一阵,见他自饮自斟,偶尔吃点下酒菜,模样自在的很,苦笑一声道:“罢了罢了,生气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李世民自认恩怨分明,从不肯欠人什么,今日,我们先把帐算清楚。”
林若笑笑不语,他和李世民立场不同,这般将帐算清楚以免日后束手束脚,倒是甚合他的心意。
李世民起身取出两个小匣子,道:“如你所言,捡的总比不上买的名正言顺。前不久本王又捡到两件东西,你准备收本王多少银子?”
他打开木匣,其中一只木匣不出林若所料,正是他那根玉簪,而另一个木匣里,装的却是一只看着有些眼熟的竹笛。
李世民见他目光落在竹笛上,伸手取出来把玩,道:“本王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掷了瑶琴,可说是迫不得已,那这竹笛,为何也要扔了它?”
林若看着李世民,问道:“殿下不知道?”原来是那只啊,这位秦王难道有收集癖?一只普普通通的竹笛也要派人去捞。
李世民反问道:“本王应该知道?难道林才子是嫌这笛声入了本王这粗人的耳,污了这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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