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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愿。”
随愿半跪在地上,她的头枕在床边,“爸爸。”
她忍不住抱着他泣不成声,她以为他永远都不能原谅她了,她不是一个好女儿。
随彦胜虽然这些年在监狱里,可是好友张律师也时常会过来看他,随愿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几分。
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一直以来他在女儿心中,都是山峰一般巍峨,可是有一天山倒了,她不得不独自承受一切风雨。
她想必受了许多苦吧。
随愿趴在爸爸的怀里痛哭流涕,仿佛要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每次只要这样靠在爸爸的怀里,被他柔声哄着,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人长大了总会面临着太多的烦恼,而随愿长大的太迟了,她的爸爸曾经给她的世界筑起了一座象牙塔,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
随愿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到了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只能一遍遍的忏悔,“对不起爸爸,都是我的错。”
“是我以前不听你话。”
当初爸爸劝过她,他说霍明安跟她不是一路人,他太野太傲了,她驾驭不了。
可是那时候的随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什么都不管不顾,她只知道人生应该有一次疯狂为了某个人。
可惜这个疯狂的代价太大了,痛彻心扉,永世难忘。
而如今她终于醒悟过来,过去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切肤之痛的噩梦。
老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发音艰难,“这些年……你受苦了吧?”
随愿抹了抹眼泪,“爸爸我没事,我很好。”
“你跟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随彦胜一直都不太喜欢霍明安,如今更担心自己成为随愿的负担,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拒绝随愿探监的原因。
27、第二十七章
随愿接连几天每天都会去医院里照顾父亲,有曾经与他相熟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后也曾来看望过几次。
墙倒众人推,人情冷暖,随愿在几年前便明白了几分,因此对于这些还与愿意过来看望父亲的人,她都表现的十分感激。
医生说他已经时日无多,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后的的努力让他能够尽力平和的去死。
在父亲的身体稍微平复了一些后,随愿带思思去看他,思思一脸警惕被妈妈抱在怀里。
今天随愿表示自己要带思思去医院的时候,霍明安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可是最后还是同意了,随愿忍不住想,当初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思思看着床上这个苍老的老人,她又看了看妈妈,随愿将女儿抱到床头放下。
“爸爸,这是思思,你外孙女,思思,叫外公。”
“外公?”思思反问了一句。
随愿点头,“对。”
随彦胜看到思思也有些高兴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粉雕玉琢的格外漂亮,让他不禁想到了随愿小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漂亮可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
都说隔代亲,没过多久思思便已经跟外公混熟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爸爸从没带她来看过外公,外公看上去总是咳嗽,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思思咿呀着问,“外公生病了吗?”
随彦胜捂着嘴,“外公老了,身体不好。”
思思说:“我知道了,会打针吃药对吧?”
“对,思思害怕打针吃药吗?”
思思扁了扁嘴,“思思害怕,可是爸爸说这样才能好起来,所以外公不要害怕。”
他被思思给逗笑了,不由咧开嘴笑了起来。
思思在医院待了一会,霍明安便过来接人了,他在医院走廊上给随愿打电话,“我先带思思回去,医院病菌太多了,小孩子待久了不好。”
随愿没有反驳,让思思跟外公告别,牵着思思手便出去了,一出去就见霍明安靠着走廊站着,他面色凝重,看了看随愿,“如果照顾不过来的话,还是请个护工吧?”
随愿摇头,“不用。”
他不说话,随愿这段时间几乎都待在医院里没有回过家,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焦躁感,那种恐慌感迫切的让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思思感觉到了爸爸的心情不好,因此上车后,她体贴的向爸爸撒娇,“爸爸,怎么不去看看外公?”
霍明安给女儿用湿巾擦了擦手和脸,“外公怎么样了?”
思思第一印象便是,“外公好老啊……”
说完后她又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礼貌,撅了撅嘴,“外公一直咳一直咳,而且脸上都是骨头。”
霍明安沉默了,他知道随愿如今对自己的平和大约会在随彦胜去世后分崩离析,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将父亲的死算在他的头上。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等待着这一刻的降临。
晚上霍明安给女儿讲了睡前故事后,看着女儿睡了过去,他心底不由柔软下来,像他这样的年级,三十多岁的男人,知道了人情冷漠,对待外人从来都是冷漠的,可是总是会有意外的,女儿就是那个意外,每当想到女儿,他的心底都会涌起一股暖流,似乎有柔软的小草在心底生根发芽。
接下来几天里随愿几乎都不曾回来过,霍明安也带着思思去过几次医院,有一次他甚至提出去看看随父,却被随愿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她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要去看他,我想他不愿意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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