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逆风诧异的回过头,一下子笑容尽失,呆在原地,原本那有些酒意而显得甜蜜的神色在瞬间化为最初的清冷,酒意全无人味儿全消。
“火儿她还小,她还……”千寻夫人哽了哽,在诸天的笑容下却说不下去了。
“小?那不知怎样才算大?”
众人皆知荀火灵早已及笄,若在一般家庭,恐怕早就已为人母,也不待现在才嫁。千寻夫人更加难以启齿:“她,她还是个童儿,不省人事,胡闹了些确实不对,不过你们这样逼婚也不算个规矩……”
“火儿她已经是嫁给我了吧?”君逆风突然问道,面容上没多少变化,但那声音里却饱含极端的不确定,听来竟让人有些心疼。
“那当然。”
三个人的抢答都很肯定,君逆风点点头若有所思,轻轻跨进新房,那门便啪的一声关得牢实。
诸天被门板弹得跌出几步,扑到那丫鬟身上。
气息扑面而过,莲子羹瞬间红了脸,伸手扶了他一把。
诸天愣了愣,随即便冲她眨了眨眼,勾上她的下巴轻声笑道:“二小姐究竟去哪儿了?”
莲子羹立刻被迷得三魂丢了一半七魄全部飞升:“应该是去锦食会了,她连锦被和软枕都带着了,可能要歇上好一段时间才回来吧,二小姐每年都这样的……我和八宝桂圆每年都会陪她去锦食会,差不多都是这时候动身的……”
“八宝桂圆?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莲、莲子……羹。”
“嗤~八宝桂圆莲子羹?”诸天实在没法不笑出来,“不知味道如何?应该很好吃吧。”
千寻夫人神色黯然,莲子羹窘然呆立,这算是被调戏么?
诸天笑着传音道:你听见了吧,对她而言,你还不如吃的重要,如今这大婚也算成了,当初那诺言也算了结,何必还要留在这里受她欺负,不如跟我回去算了。
君逆风伸手抚过那雕花的梨木桌面,面色沉寂,慢慢端起桌上那剩下的两个半盏酒,淡淡回道:我只要和她一起,其他无所谓。
……你。
诸天纠眉,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阵闷气,回头侧了眼还呆在一旁的那二人,心中更烦,冷声道:“夫人最好把你家那比妖怪还要妖怪的小宝贝儿找回来,否则……是个什么后果夫人就自行揣测去吧。”
千寻夫人又是一抖,不知该如何回话,而那清澈的声音却从房内传了出来,解除了一切困扰:“诸天,无须再多事,你回去吧。”
“你……”诸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十分无语,之前还说他毫无脾性呢,这性子长得真快,可是这过河拆桥未免也快得过分了吧。
千寻夫人愣愣的看着诸天拂袖而去的背影,半天缓不过神,侧眼瞧那新房,里面却再无半点动静,只好冲莲子羹一咳。
莲子羹心神一抿,侧耳听窗,半响后,回道:“夫人,里面就像没人一样,你说新姑爷是不是已经去追二小姐了?”
千寻夫人皱眉叹了口气:“罢了,他也许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凶悍,我们先去前院看看,这人都怎么了。”
前院笼罩着一股浓香的酒气,到处都倒得是人,就连荀庄主也躺平在桌子底下,喃喃着“好酒,果然好酒,喝一口不枉此生。”
好吧,喝醉以后,这人和妖怪们横七竖八的躺得乱七八糟,除开皮相不同,也看不出来有何区别了。
避火镇这场盛大的婚礼,于是便在这浓郁的酒香中落下帷幕,此刻四处鼾声此起彼伏,倒是和谐得很。
大小姐最终还是未曾出现,千寻夫人再是忧心,也毫无办法。
☆、洞房花烛
诸天在外转悠了一圈,甚觉无趣,又悄悄的摸进了新房去了。
新房珍宝阁内虽然没有新娘,不过新郎却不焦躁,也不生气。
没有锦被的床上却有两个暖芥子,君逆风握着张信笺静静的靠坐床边,甚至还有丝微笑挂在唇边,神色温和。
难道那丫头还会写情书?诸天一愣,凑过去瞅了瞅,立刻抽搐的哭笑不得:“这什么是【我去xxx了oo你xxx吧】?”
那满篇歪歪扭扭圈圈叉叉的信笺,除了【火灵儿】三个字能提示出这是荀火灵的大作以外,恐怕连神仙也不知道她这都写了些什么,可真是难为了新郎官还看得美滋滋的。
君逆风轻飘飘的看了诸天一眼,叠好信笺收入怀中,继而闭目养神。
诸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往他身旁一坐,“咳,那个,你现在也算达成心愿,应该能放了她……”
君逆风纹丝不动,也不予搭理。
“咳,那个,”诸天似乎难以启齿,“她们毕竟是姐妹。”
“那又如何?”诸天的话被打断,君逆风很显然不想听废话。
“那个,你总该不至于现在还吃味,”诸天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们的……姐妹……情谊吧。”
君逆风愣了愣,淡淡道:“你可以滚了。”
诸天莫可奈何:“清虚老儿现下也知道你的身份,不敢再作,……但你明知她是无辜的,何苦连她一起关在噬魔洞。再说,二小姐大婚,大小姐理当回来观礼,这是礼数……”
“是么?”君逆风始终冷淡,声音也无起伏,听不出生气或者愤怒,“她的礼数,与我何干”
“哎!”劝说无用,诸天叹了一声从窗棂上窜了出去。
君逆风伸手一挥,布下结界,盘坐床上默了默,又摸出那张信笺,心中划过丝奇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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