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在最外头的,那里尚且干净利落,可是这里面,却像是人间炼狱。
左右两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右侧,烧的通红的烙铁上,火苗吐着信子,张牙舞爪,像是一个阴森森的活怪,长着猩红大嘴,随时准备将人生吞活剥。
四周都是斑驳的血迹,也不知道覆盖了多少层,血红色湿了又干,干了又染上新的血液,早就成了黑色。
这里比刑部大牢的死囚室还要阴森吓人几分。
想到刑部大牢,就忍不住想到那尖锐的铁钩入体,生生的将骨肉分离的疼痛,他身上的伤,四处经脉被封,内力尽失,差点沦为废人,可都是拜那里所赐……若不是他平日里处处留有一手,又装疯卖傻地蒙骗了旁人,逃脱升天,只怕此刻,他早已经惨死在刑部大牢中,连一个完整的尸骨都不会留下。
沈清欢面色一白,手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墨玉般的眸子中冷冽的寒光一闪,口中有腥味溢出,被他狠狠的吞了下去,喉咙如火烧一般疼痛,可他再抬眸时,却已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惶恐,无辜,胆小怕事,好似将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你说还是不说?”
听到沈清欢进来的脚步声,秦洛不曾回头,她面色冰冷,看着被大刑折磨的快要奄奄一息的陈乘,唇角带着嗜血的笑意。
手中的剑一伸,挑起陈乘的下巴,逼迫着他与自己目光平视,声音冷若寒霜,“陈乘,你要知道,进了我秦洛的大牢,不吐出点什么,就是阎王爷要收了你,也得等一等,我有的是耐心,就怕你耗不起!”
陈乘气息微弱,意识快要溃散,他半眯着眼睛,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怕。
秦洛的话生生入耳,像是寒冬腊月的阴风呼啸着刮过后颈,整个人因着清醒和恐惧而颤栗起来。
这话他信。
自从被关押在这里,每天几十种刑具在自己的身上流水一样走一遍,光是痛,他就已经尝遍了不同的层次,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偏又死不了,每次在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军医在旁边帮忙自己治疗伤势,生生的吊着一口气到现在。
也不知是不是沈清欢的错觉,秦洛在冷声审讯陈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他一眼。
沈清欢背后一寒,顿时毛骨悚然,刑部大牢他尚且能逃得出去,可是这里……
这地牢中的血腥味儿可一点都不比城墙外面的小多少。
“大秦朝廷中还有谁是你们楚国的眼线,你们又是如何在朝中互通消息的?”秦洛眼神如刀,说出的话低沉又冰冷。
陈乘低垂着头,不曾应答。
秦洛好整以暇的往椅子上一靠,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中的利剑,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来人呐,将第七种刑罚搬上来。”
第七种刑罚?
沈清欢眉头一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里的每一个刑罚,无论是火刑,还是夹板,抑或是鞭打,都足够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秦洛出手,手段只会更残忍。
很快,就有将士端来了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罐密封的蜂蜜,第二样,则是一盆蠕动不停的活物。
他凑上前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里面密密麻麻的趴着数千只蚂蚁,数量之多,让人乍舌。
“将蜂蜜洒上去。”秦洛冷冷的开口,命令道。
很快,就有将士走上前,打开蜂蜜罐,将粘稠的蜂蜜涂在陈乘手上漏露在外的伤口上,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陈乘显然也看出了秦洛的意图,他额头冷汗直冒,瞪着秦洛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秦洛,你不得好死——”声音沙哑含糊,像是喉咙里喊着鲜血。
“谁不得好死还未必。”这样的威胁,她听了上万次了,若是说几句狠话就有用,还需要他们这些将士做什么?还需要战争做什么?
秦洛身子闲闲地往背椅上一靠,看着陈乘的眼神不见半分温度,“你应当知道,蜂蜜涂抹在伤口,再洒上蚂蚁会是怎样的情景。千万只蚂蚁撕咬着你的骨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落,秦洛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有火光跳跃,“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监狱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只听得到火把在空气中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秦洛眯着眼,等待了一会儿,见他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肯说,唇角的笑容逐渐变得残忍,素手一挥,不再犹豫,“动刑!”
将士将满是蚂蚁的盆子端起,先挑了几只丢在了他的伤口处,不过片刻,就见陈乘的面容扭曲了起来。
这是专门养殖的猛蚁,专门啃噬骨肉,猛蚁虽小,咬起人来却不含糊,这一口一口的撕咬下去,犹如凌迟,可比干脆利落的一刀砍下去要痛苦的多。
便是如陈乘这般铁血硬汉都支撑不住,只觉得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偏偏那疼痛感极其强烈,如针刺一般,耳边仿佛听到猛蚁啃咬的“吱嘎”“吱嘎”声,让他恨不得砍掉自己的手好不受这样的折磨。
低沉沙哑的闷.哼声,伴随着一些悉悉索索的啃咬声在地牢内响着,听得不少将士寒毛直竖,却无人心生怜悯。
阴风吹拂,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地牢中却是阴冷的,地面上不知是从哪里渗透出来的水,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青山面无表情的站在秦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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