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歌能够感到自己的心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胎儿小时下药去了还算容易,若是再大一些,那对元妃……难道皇帝……?
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顿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海里一样,窒息的冷绝了起来。
难道他连元妃的命也不想要了?
纪连晟没有理会齐歌的失神,事实上,若是他能够坦然接受,他反而会有些迟疑去用他。
“第二件事,去给那新进的三名男妃下药,让他们永远不可能生下任何子嗣。”
齐歌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但眼中突然闪过夜里二顺的猖狂样子,既然皇帝心意已定,这些事没有他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皇帝能让他去做,虽说这是莫大的信任,可是这种事情他一旦沾手,来日皇帝也能再找任何的借口除去自己。
皇宫啊皇宫,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齐歌清楚自己没有退路,决然领命道:“是的,陛下。”
“都记住了?”
“记住了。”
“好”纪连晟审视着齐歌慢慢舒缓过来的神色,点头道:“这两件事只有你和朕两人知道,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奴才明白,陛下放心。”
齐歌咬住牙,狠狠的使出了平生第一股令自己陌生的气力。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璋王的卫兵刚出了赵府门厅,一脸冷汗的赵见之马上命人将三房妻妾都吼了过来。
大房二房三房以最快的速度整齐排列在赵见之面前,赵见之像交代后事一般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将家底快速说了五六遍,事无巨细却还怕没有交代清楚。
三姨太阿翠自从进了赵家门后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不解赵见之抽风一样说来就来的苦心,弯叶柳眉蹙了蹙,嗲嗲的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要这么当着面的……”说着她瞥了一眼那两房太太们,心中不快的撇撇嘴道:“说这些东西。”
“你个不知轻重的蠢货!”赵见之见她不知死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算计家产那些小九九,指着鼻子就臭骂了一顿。阿翠毫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抱着怀里的大胖小子,知趣的住了嘴。
“金银,房契,田契一共就这些,我万一,万一……”赵见之将手中的银盒慎而又慎的交给了大房保管,从来自诩伶牙俐齿的他,谁料想在此刻竟然结巴了起来。
当初狠读圣贤书时,赵见之也曾以为自己必然是个与先贤比肩,大事当前能够置生死于度外,一心效命朝廷济度天下苍生的超拔之才。可如今事到临头,他却发觉自己不但贪生、而且怕死,这软玉温香,家财幼子没有一样,他忍心放下的……
如果这一去,如果这一去就撒手人寰,那么这几年处心积虑求取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黄泉之路能碰到什么?!
赵见之忿恨、不甘、却又毫无办法。他像一只蝼蚁一样,终究逃脱不了被权力碾压的命运,天地之间根本无处躲藏。
璋王的卫兵就在赵府门前等着,若是再有一刻他不出门,那这硕大的府宅说掀也就掀了,即便一把火烧了,难道朝廷之中会有人为了他这区区小官申冤,与璋王为敌?
自从三年前张老板因为一句话就人头落地,赵见之心里早已明镜一般,他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
钦哲既然没有死,这件事也就根本没有定数。纪连翰哪一日论心情再翻出这些旧账时,也就是他赵见之死期到了的时候。
璋王既能让他升天,也能让他入地。
跟随着璋王府卫兵回到王府门前,刚一看到那朱红色的府门,赵见之的腿已经软了。背上阵阵的淋漓冷汗,更是越发凶猛澎湃而来。
赵见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架进王府的,只感觉才刚踏进空空荡荡的厅殿,正对着的那副杀气凛然的面孔就快让自己shī_jìn了。
他怕璋王说话,更怕璋王不说话。
纪连翰远看着卫兵将腿已经不听使唤的赵见之架了进来,二话不说,伸手拔出剑架上铁鞭就抽了上去。
“啪——”
他手力极大,一鞭子抽下去,赵见之腰腹一侧顿时皮开r_ou_绽,血r_ou_绞在一起难以分辨。
“王爷饶命,王爷!王爷——”
赵见之不断的求饶嘶喊起来。在赵府见到璋王府卫兵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纪连翰上来就用如此凶恶的方式惩戒他,却是他所料未及的。
纪连翰铁着一张脸,似乎屏蔽住了所有他不想听到的声音。铁鞭挥舞,一鞭一鞭的在赵见之身上寻找宣泄愤怒的出口。
“啊——”
就是挨板子也不及这一鞭的十分之一啊,赵见之疼的满地打滚,不断的求饶。
他像一只猎物一样翻滚着躲避,然而铁鞭却追着他,最终被咄咄逼人的纪连翰逼进了厅殿的一处角落里。
“王爷,您杀了我吧!”
赵见之挣扎中发觉纪连翰的怒气越来越旺,绝望至极,置死地而后生的用尽全身力气狂吼了一声。
谁知,他这么一吼。纪连翰反而突然停手了。
纪连翰定眼看了看面前赵见之可怜兮兮皮r_ou_模糊的样子,全身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了。
过去三年里,纪连翰虽说不上对赵见之是亲信有加,却也是以礼相待,给他官爵,赐他府邸,何曾几时这般残虐的对待他过他一次?
可谁能料想“钦哲”二字,却如此荒诞刺目的出现在了皇帝侧立男妃的名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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