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正好赶上上班族回家,电梯等得时间有点长,秦司漫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游,出了电梯低头走也没看路,正好和推门而入的人撞上。
秦司漫回过神来,将手机收进兜里,蹲下身帮着人捡起洒落一地的蔬菜水果,“抱歉,我没看路。”
沈琰捡起最后一个土豆,直起腰淡淡道:“没事。”
秦司漫听见这声,像卡带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声音沙哑了不少,对白衬衣黑长裤的执着依旧不减,就连大夏天也是如此,除了长袖变成短袖之外,并无太大差别。
秦司漫缓缓站起身,看清了他的脸。
额前的几根碎发微垂着,黑而密的眉毛忽隐忽现,高耸的鼻梁将眼眸衬得更加深邃有神,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只是黑眼圈在白净的脸上显得更加清晰,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这张脸,此刻见到,依然能和三年重叠在一起,时间似乎格外善待他,连皱纹都没有多留下一条。
他一点都没变,还是这幅禁欲十足、生人勿进的俏模样。
秦司漫见他步步走远,心里涌起一股恼怒。
他没能认出自己,这个现实让秦司漫觉得不可思议。
“沈琰。”
这一声叫得突然,两个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人停了一秒,伸手按了电梯的上箭头,转头看她,“你认识我?”
好一个你认识我。
秦司漫将手伸到脑后,一口气扯下橡皮筋,长发倾泻而下,披在腰间,她几步走到沈琰跟前,鼻息扑在他的脖颈,有些痒,“沈老师,你的记性可不大好。”
三年前在医院,同样的动作,在此刻如同回放了一遍。
沈琰刚觉她只是眼熟,但每天见到的人太多太多,他没法对上号。
“是你。”
秦司漫以前的刘海不复存在,中分将她饱满的额头展露无遗,本就是一副好面孔,褪去了几分稚嫩,余下的全是成熟干练的女人味。
也难怪沈琰认不出来,他就不是记性好的人,除了工作之外。
秦司漫的目的已经达到,退后几分,主动伸出手,“以后多多关照了,沈老师,哦不,现在应该叫沈大夫了。”
沈琰未动,眉头微蹙,问:“你怎么在这?”
秦司漫顿了顿,将手收回来,毫不在意的笑,“我住你楼上,今天刚搬来的......”
刚说一半,“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沈琰跨门而入,明显不想再和她过多交谈。
秦司漫冲他挥手再见,说完后半句:“我考进眼科了,明天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她隔绝在门外。
他不记得,现在想起便好,至于沈琰有多难忘,
时间已经对她说了答案。
第2章戾气
第二天。
秦司漫踩着点来到医院。
在更衣室套上白大褂,别上胸牌,踩着高跟鞋一路急走。推开医师办公室之前,她看了眼腕表,刚好八点。
深呼一口气,从上到脚整理了一下仪表,确定无不妥后,抬腿走了进去。
未见其人,室内的医生护士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辽西的味道——
是香水,不浓烈,但比起消毒水来不难分辨。
辽西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医生护士上班期间禁止化妆喷香水,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脸抹淡妆的秦司漫身上。
科室主任郭安民见此,收敛了几分笑意,看向大家:“正好,人终于到齐了,咱们先欢迎一下新同事。”
秦司漫装作没听出他言语里的不快,冲大家点点头,越过人群,站在几个实习生前面,一言不发。
晨会的站立顺序都是有讲究,护士和医师各一列,按照职务职称从前往后依次排下去。
秦司漫一眼扫过,发现沈琰竟没有站在前面,按照他的资历,现在早该是副主任医师,没道理还跟主治级别的站在一起。
“三位新同事做个自我介绍吧。”护士长白秋蕊打破僵局,站出来笑着说。
经她这么一提,秦司漫才把注意力从沈琰身上移回来,打量了几眼站在身边,跟自己同级别的住院医。
“大家好,我叫钟向文,毕业于辽州医科大学,研究主攻方向是**移植,请前辈们多多指教。”
小平头,个不高,白衣黑裤,鼻梁上架个黑框眼镜,大概是长了一张显小的脸,看起来有几分不伦不类。
居然还是校友,可秦司漫却完全没有印象。
大家鼓掌表示欢迎,秦司漫象征性的拍了两下,轮到下一位。
莫新半天没捋清楚一句话,倒是自己急红了脸,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角:“大家好,我......我叫莫新,毕业于宁市医科大学......那个,我......”
辽西是辽州医科大的附属教学单位,全市著名三甲医院,其眼科在全国都享有盛誉。不少医科大的学生毕业后,会选择进入辽西。
这种情况也造成了一定的人才垄断,而莫新口中的宁市医科大,不过是一所普通的院校,在辽西挑选人才时甚是少见。
秦司漫轻笑一声,出声打断她不成章法的介绍,开口:“我是秦司漫,共事愉快,多指教。”
莫新抬眼看她,眼里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不止是莫新,秦司漫这话一出,室内再一次陷入冷场。
郭安民的得意门生郑明辉瞪了秦司漫一眼,咳嗽一声进入正题:“行了,从值班护士开始汇报病情,完成交接。”
晨会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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