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又狼狈地咳嗽起来。
许乔打开篮子发了会儿呆,终而放弃地摆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个冷馒头:“好吧,饭是师父交给我的,你不愿意吃就罢了,可馒头是我中午吃剩下偷偷带来的,不管你打算如何,都得先留着自己的命啊。”
这话当然不假,沈桐儿指望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恢复气力逃出生天。
许乔发现她紧紧地盯着自己,似有动摇,忙把馒头掰下一口放进嘴里猛嚼:“真的就是普通的馒头,我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给你下毒吧?毕竟你救过我的命啊。”
沈桐儿完全信不过永乐门分毫,可考虑到如若许乔想谋害自己,不如径直捅一刀来的痛快,所以屈服道:“我吃。”
许乔这才叹了口气,把馒头掰开慢慢地喂给她,苦言相劝:“城里出现了那么恐怖的异鬼,死伤无数,这些天南陵原是不得安宁了,如果有机会你还是赶紧逃走吧,其实我们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死是活,本就跟你毫无关系,非想为了所谓的公道而牺牲自己,也不会有谁念你的好。”
“……不要你管。”沈桐儿艰难地咽下难吃的馒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骨伤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就算她的身体比一般人强壮很多,也没有三脸异鬼的自愈能力。
现在整日泡在脏水里,情况只会越变越糟而已。
许乔边喂着馒头边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能不能钻空子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大夫瞧了也没用,我需要……”沈桐儿想起上次在迷雩山大难不死前所吃的东西,欲言又止。
许乔疑惑:“什么?”
沈桐儿叹息:“魂尘。”
——
事实上南陵原的满街凌乱惊虚先生并不关心,他换了睡袍坐在书房里翻看古籍,瞧见小徒弟讪讪归来,便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如师父所预料,她不肯吃厨房做的酒菜,却要了我的馒头。”许乔因吃过馒头,在外面呕吐过方姗姗入内拱手道:“我用师父教的话劝她,她果然没有那么怀疑我了。”
惊虚先生满意地摸着胡子:“如此甚好。”
许乔担心:“师父,你让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不会真是毒/药吧?我可也吃了。”
“无妨。”惊虚先生笑得胸有成竹:“这个你明早就知道,我们需要做的便只剩下看戏了。”
——
被丢在水牢的沈桐儿到了后半夜终于失去意识。
每次她受了重伤,就会睡得很沉,同时伤口也会在醒来时恢复大半。
可这回小姑娘却是被一股恶臭折磨醒的。
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寻觅,发现气味竟从自己身上发出。
好熟悉的味道啊,很像异鬼才会带来的令人联想到死亡的气息。
稍许恢复力气的沈桐儿扶住肩膀用力按了按,在庆幸伤势开始好转的同时,自然是满脑子困惑。
可惜未等她再多琢磨,两个精壮的永乐门人便快步走来,打开水牢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到上面。
沈桐儿不甘心地挣扎道:“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
“捆严实些!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一夜之内就能乱动了,这小妖女顽强的很。”其中一个壮汉摸出绳索,将其再度五花大绑之后,立即拖着朝外走去。
——
清晨的风依旧那么清新、初升的光依旧那么纯净。
可惜在恶战中被破坏的街道却支离破碎,满地干涸的深色血迹。
倒霉的沈桐儿嘴巴里塞着破布,一路从永乐门到了南陵原,关进巨大的笼子里如同动物般被云集来的百姓们围观。
换了身锦袍的惊虚先生显得格外神清气爽,带领嘉荼和许乔等门徒款步而来,矫健地跳到笼子旁边,朝四周拱手说道:“南陵原的乡亲们,惊虚在此向大家道歉了!维护好一方水土的安危、避免各路妖魔鬼怪的袭击本是永乐门不可推卸的责任,无奈近来出现的小妖女沈桐儿却棋高一着,勾结异鬼频频作祟!不仅将那些怪物带入城中、还害死了黄知府和周参军,又血口喷人地诬陷我永乐门,甚至编造出金银岛窝藏异鬼的笑话!简直丧心病狂!秦阿婆多年来乐善好施,散尽千金、帮助多少流民,无偿为南陵修了多少房屋建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沈桐儿瞪大眼睛发现大家频频点头,又望见秦阿婆被群女侍围在人群中,满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忙爬到笼子边上发出了涵义不明的抗议。
惊虚先生毫不留情地用剑把她戳开,冷笑道:“天道好轮回,现在小妖女戏没演好,却被异鬼咬伤,身中奇毒!很快就会和那些人一样变成毫无知觉、只会咬人的鬼儡!”
他话音刚落,永乐门人就推来辆木车,车上的牢笼里关着的正是昨夜在异鬼口中险些丧命、此刻已经神志涣散又臭不可闻的兵甲。
对老百姓来说,自己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他们才不管兵甲们是为谁卖命才走到这步,马上飞速后退。
有些激动的男人甚至叫喊起来:“烧死他们!不能留祸害!”
沈桐儿无奈地摇头,想解释只要有魂尘就能救伤员的性命、况且自己根本就没被咬到,那异味也不知从何而来。
可惜她再没伶牙俐齿的机会了。
躲在最边上的许乔惶惶不可终日一般,飞速地偷看了眼狼狈的沈桐儿,马上又移开目光。
原来如此啊,馒头里藏了异鬼的血吧?
那种东西吃下去,身体肯定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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