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步,挣扎到旁边宣布:“云娘警告过我,男女授受不亲,出门在外不能如此随意。”
苏晟回头,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站在光火中的她,挑眉道:“刚才邀我去赏灯时,你可不是这样讲的。”
沈桐儿欲言又止,因为实在是很喜欢小白,竟又主动握住他的右手朝前跑去:“不过我是人,你是鸟,娘没讲过我不能跟小鸟一起玩啊。”
苏晟被拽得趔趄而无奈,如若不是怕忽然飞起会引发恐慌,早就用自己的方式带她离开了。
——
已然失去金萤石的灯楼再没往日的辉煌。
但高高地孤立在黑夜里,却极适合谈心观星。
很轻巧就爬上来的沈桐儿晃着腿,遥望了片刻河道两岸的盛大美景,然后才扭头追问:“你就不能老实坦白吗?”
其实苏晟的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这个小姑娘,忽被对视反而轻轻怔住:“坦白什么?”
沈桐儿凑近观察,忍不住摸起他的长发:“这是鸟毛变得吗?只有异鬼才会变成人,你不会也是异鬼吧?”
她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红影,苏晟的眸子却依然清澈:“我不是,世间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事。”
“那你就告诉我呀,你到底从哪来?为何会被余离关押?”沈桐儿停不下来:“这几天又干吗去了?”
苏晟的话从来不多,回答更是惜字如金:“管家婆。”
沈桐儿呆住:“……”
苏晟缓慢地勾起薄唇。
沈桐儿顿时红着脸炸毛,扶着他的肩膀摇晃:“臭小白,不要故意装成个美男子来骗我!我已经给你买好笼子啦,快变回去,变回去!”
“并没有骗你。”苏晟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被迫老实下去:“化为人形需要不少气力,之前实在太虚弱。”
“那你进来休息呀。”沈桐儿趁机把鸟笼子举到胸前。
苏晟不知如何是好,轻声转移话题:“我能记得的事不多了,识得的人也都死了,前尘往事何必再提?”
沈桐儿歪过头:“死了?是被异鬼吃的,还是有仇人?”
“仇人都死了,也不剩同伴。”苏晟平静回答:“只要活得足够久,什么事都可以等的到。”
沈桐儿心中的好奇无限膨胀:“你活了多久呀?”
苏晟不回答,俊美的脸在微薄的星光下很模糊,好似藏着许多故事。
沈桐儿戳了下他的衣袖:“那你还跟我回家吗?”
苏晟瞧他:“不是答应过你?”
“可是……”沈桐儿为难道:“我跟娘发过誓绝不把外人带回芳菲岛,否则天打雷劈,如若是养了只鸟还好,这样回去她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我、我恐怕要食言了……”
这话让苏晟陷入沉默,终而缓缓变回成灵巧的白鸟,漂亮尾羽顺着灯塔垂下依然亮晶晶。
得逞的沈桐儿顿时高兴,一把抱住,用脸蹭它毛茸茸的头:“嘻嘻,小白!”
苏晟忍辱负重地挣脱开来,赶快躲开那个碍眼的笼子,盘旋上空说:“走,我带你去看有趣的事。”
话毕便率先俯冲下去。
沈桐儿赶快跟着落了地,好奇问:“有趣的事是什么?”
白鸟不语,轻盈地扇着翅膀在夜风中带路,引着她朝北而去。
——
永远亮着灯光的漫长官道竟然被一支庞然的队伍所填满,前后数不清有几百人,陆续经过骏马、木车以及一箱箱密封的货物,真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躲在长草中的沈桐儿兴致勃勃:“好多旗子啊,鹿家家主就在里面吗?”
早就恢复人形的苏晟在旁警示道:“小声点,有不少高手在附近。”
沈桐儿好奇:“高手?”
她说完就抬鼻嗅了嗅:“还好没有异鬼的味道。”
“只有最低劣的异鬼才掩饰不住自己。”苏晟不以为然。
“话说我们为何要偷偷摸摸?”沈桐儿不解:“金银岛被毁了又不怪我,全怪余离去骗秦阿婆。”
苏晟摸出个精巧的玉坠:“这是我在余离的遗物中发现的。”
沈桐儿拿到手里,发现玉佩上刻着精巧的长角鹿图案,和队伍周围被支起的锦旗图腾一模一样,不由惊讶而不解:“咦?鹿家的东西……难道属于真正的陈云起?”
“这是鹿家长老对接消息时的凭证,认牌不认人,拥有者一旦死去,牌子就会被家主千方百计的收回。”苏晟轻声道:“从这个家族建立那天起,规矩就是如此。”
“长老?没想到小小的金银岛这么重要。”沈桐儿琢磨起来:“既然家主如此兴师动众,不会是来寻找玉牌的吧?”
“堂堂鹿家的重寨被鸠占鹊巢两三个月,沉没时传说中的护卫半个都没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晟说:“这个家族本不寻常,其中蹊跷很多,也许真相比想象还复杂。”
“……小白。”沈桐儿瞪着他:“你不是说不关心山外的事吗?”
苏晟侧头对视:“你怀疑我?”
沈桐儿摇了摇头,她还太年轻,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内心直觉又对三番两次拯救自己性命的白鸟信任满满。
苏晟道:“我只是担心你牵涉其中过多,以致鹿家不会轻易放过你。”
“嘿嘿,不放过又怎样?”沈桐儿露出酒窝:“反正我的家谁也找不到,明天就快启程离开吧,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在这多呆好几天完全是为了等你呢。”
苏晟微微笑,拉着她走去到路边林子的更深处,躲开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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