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短短十余年便修起了依山傍水的宅院,四季鲜花繁盛、雾气缭绕,犹如仙门,门徒数百余多,实在不晓得浪费了多少血汗之财。
将事情办妥之后,许乔自然匆匆回去复命,见到师父惊虚便添油加醋地禀报:“我已将那老头的尸身烧的灰也不剩,只是小乞丐却不听警告,回到了城里,实在可气!”
惊虚先生年已半百,发鬓斑白,由于常年习武而显得精气矍铄,不悦地摸着胡子质问:“为师没有告诉过你,倘若他不听、就别再给他留什么听从的机会,若那鬼瘟传染开来,可不是咱们能应付的了的!”
许乔垂头丧气,拧巴着俊俏的小脸低头道:“我是打算杀了他,但是昨晚那红衣姑娘偏偏出现,说什么也要护着小乞丐,还对我亮出那不知何路的金线……我想着倘若鲁莽动手,万一输了岂不是灭我门威风?而且那姑娘还有块奇异红玉,说是可以治疗异鬼之伤,小乞丐带了一晚后伤口果然愈合,所以……即便回了南陵也无大碍吧?”
“灭我门威风?我看你分明是怕自己吃了亏,技不如人还讲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个废物!”惊虚先生从椅子上猛然站起。
多年来许乔没少被他棍棒教训,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惊虚先生恨铁不成钢地瞥开眼神,皱眉道:“金缕丝乃北海穆家独门暗器,穆家败落,此技也早已失传多年,那女娃娃可是姓穆?”
“听闻她姓沈,叫沈桐儿,看起来柔弱娇小,但是昨晚被异鬼踏在脚下还能安然无恙,玩弄着那金丝将其碎尸万段,可怕的很。”许乔满脸战战兢兢的模样:“师父,异鬼真的来了吗?我可没有阴阳眼,我……”
“休得胡言,你且去城里探探姓沈的来路。”惊虚先生满脸凝重,摆手便不打算再与这没用的小徒弟多说了。
许乔得令后马上拿起剑来匆跑出去。
其实也不怪他胆怯,世上神府虽多,真有阴阳眼的御鬼师却凤毛麟角——如果连异鬼在哪里都看不到,又何谈诛杀呢?
在这南陵原的方圆百里,大概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能靠得住?
许乔虽未亲眼见证异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光听那坊间传闻便已吓得胆寒:异鬼连喜临门那石头建的百年酒楼都能一爪拍碎,肯定比老虎之类的猛兽厉害的多吧?
难不成……难不成真是从阴曹地府爬出的修罗饿鬼?
尽管这夏日酷热难熬,但琢磨至此,许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匆匆地朝南陵原去了。
4.十株魂尘贵几何
每座历史悠久的城镇都是饱具顽强韧性的,尽管昨夜发生那等骇人听闻的血案,但在急雨之后重新迎来和熙日光的南陵原,又欢喜地恢复了往常的人声鼎沸。
尽管酷热离开夜色会更加难熬,但丝毫不影响那香车宝马的川流,与此起彼伏的叫卖。
将小乞丐平安送入之后,沈桐儿便收起纸伞,若无旁人地走在街边闲逛。
她看到粼粼的河水之上横着座雕刻精美的石桥,不由快步上前凭栏眺望,然后抬头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的荷花清香,喃喃感慨道:“果然还是白日好风光。”
然而路边行人见了她,却没有这般轻松惬意。
大家表现出的情绪又是惧怕、又是敬佩、又是好奇,纷纷侧首偷看窃议。
“这不就是那个杀了异鬼的小姑娘吗?”
“她到底是谁,来咱们这儿做什么?”
“异鬼还会再出现吗?”
……
沈桐儿不是听不到,但她似无半点反应,享受够了送香的荷风,忽然转身走向河边的商铺行街,拦住位路过的公子,笑嘻嘻地问道:“不知南陵原最大的当铺在哪里?”
公子是南方人长身玉立的模样,有些紧张地后退半步:“前、前方有家通财庄,便是什么奇珍异宝都收的,姑娘不妨到那里瞧瞧。”
虽然沈桐儿长得格外娇小,一张圆脸粉雕玉琢,但她用金线吊起异鬼活活抡出去的怪力,已然震住此地百姓,如此文弱书生自然更是不敢造次,匆匆回答完问话,便步伐凌乱地逃跑了。
“通财庄……听名字倒是不错。”沈桐儿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无礼,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便款步前往。
——
倘若有什么地方能看尽人生百态,当铺定算是其中之一,每个进门而来的主顾,恐怕都曾体味过失意之味,眉眼间多少要带些憔悴之色。
然而沈桐儿却不同,她的眼睛依旧明亮清澈,笑容也依然乐观活泼,径直走到高大的柜台前,踮起脚来问道:“你们这里什么都可以拿来典当吗?”
正在拨弄算盘的掌柜失笑:“小姑娘此言差矣,我们当然只收抵得上价的宝贝。”
“宝贝?”沈桐儿眨眨眼:“我这儿有些东西,也不知在你看来算不算得上宝贝,不仅有用,而且极难得到,但就怕你不识货。”
胖掌柜眯起眼睛:“姑娘且出门打听打听通财庄的名号,莫不是不相信在下的眼光?”
“所以,魂尘你们收吗?”沈桐儿露出大大的笑意,伸手将腰间的锦袋放在桌上,随着系带的拉开,立刻冒出奇光四射,照得店铺内亮亮堂堂。
片刻前还胸有成竹的胖掌柜顿时站起身来,险些把椅子撞倒,瞪着眼珠子说:“这、这是……”
“没错,就是异鬼死后留下的精脑,有解百毒之功效,特别对于那些感染了鬼瘟的病人,可谓是千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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