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余雪就在这木车内,但还希望先生能够做好准备,也当明白杀这恶棍实在是便宜了他。”鹿笙露出沉痛而惋惜的神色,问道:“别怪鹿某多事,您是不是曾经幻化成齐彦之的模样与余雪幽会?”
玉镜胎痕斑斑的脸变了几变,承认道:“……从前她常常来海边钓鱼唱歌,我生性丑陋,怕惊扰到她,又不知人类男子应是何模样才好,只记得被我救过的这个姓齐很被妻子喜欢……所以……最近听说此人就是那个贪婪的骗子商人,我也悔不当初,不知该如何向雪儿解释……”
鹿笙叹息:“听说余雪姑娘是位非常善良的姑娘,又怎么会以貌取人呢?你可知她并不识得齐彦之,却把他当成了你,当街追随,最后竟被骗进水商行里做成所谓\鲛人\了!”
“什么?!”玉镜急着上前一步掀开门帘,随即看到位失去双腿和舌头的姑娘,正面无血色而泪光闪动地瞧着自己拼命摇头,当然大惊失色地抱住她问:“雪儿!你不是回家去找姐姐了吗?!”
姑娘拼命挣扎推搡,却因为剧痛而表情扭曲。
“先生不要太激动,余雪姑娘受了很大的刺激,脑袋已经不清醒了。”鹿笙叹息着说:“我是追踪逃跑的家仆到此而来,方才机缘巧合解救了她,昨夜好不容易搞清状况,自然而然要第一时间前来见您,无论如何,余雪姑娘能活下来,都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只可惜她受伤太重,很难继续撑下去了……”
“雪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玉镜单纯的眸子泛着痛彻心扉的泪光:“早知道……”
鹿笙从怀里摸出张画,十分亲切地扶住他的肩膀道:“这是在余雪姑娘的包裹中找到的,画得其实可是先生?我本还不了解事情原委,看到她给姐姐尚未寄出的信中说,常在午夜与一公子相约长海,钓鱼观星,故而顿时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逍遥自在,也只有先生您与令母了。”
生长与海中的玉镜哪懂这陆上的人心险恶,他拿着画,想到自己与余雪那短暂而快乐的日子,竟然扶着她的裙摆痛哭了起来。
坐在车里的“余雪”不停地挣扎哭泣,却终在剧痛中昏死了过去。
——
仍旧徘徊在长湖镇遗址的沈桐儿根本想象不到海滩上发生的状况比较,在她的心里已经因为半死不活的苏晟而选择放弃了赤离草,自然没办法也没冲动再与那些贪欲过剩的人们继续纠缠,只背着受伤的小鸟家家户户地转过一遍,搜集到不少路上能用的破烂。
正当准备结束“拾荒”,再到山里捕捉异鬼的时候,却在推开坡顶的竹屋的刹那嗅到股血腥之气。
昏沉的苏晟显然也有感觉,不由睁眼去望。
原来是个满头花白的老婆婆倒在地上,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灿烂的锦布散落得到处都是。
沈桐儿紧张地靠近蹲下叫道:“奶奶!奶奶!”
伸手去探鼻息,已经再无生机了。
老人的致命伤在腰腹间,明显属于刀剑所为,肯定不是山野异鬼作祟。
沈桐儿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说:“糟了,莫非这里还有别人?”
苏晟淡淡地说:“没有,我闻不到。”
“你就别逞强了,睡觉吧。”沈桐儿嘴上嫌他,心却安了下来:“怎么会有个老人家独自生活在这种地方还被杀害了呢,真是处处都不太平,既然遇见,我还是让她入土为安的好。”
苏晟问:“你还没为多管闲事付够代价?”
沈桐儿理解他担心自己闯祸,叹息道:“但是看见却不管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埋好老奶奶,我就带你走,先回琼州,再想办法搭马车往家去。”
“小心点。”苏晟并未坚持阻拦,毕竟自愈能力并没有这个小姑娘强,说完便又没了反应,默默地养精蓄锐去了。
沈桐儿瞧瞧自己烧伤已然慢慢消失的双手,弯腰抱起老奶奶的尸体,便朝着那座破庙走去,自顾自地说:“庙门那么干净,您肯定天天去拜吧?那就把您埋在庙里,让明烛娘娘永远陪着您。”
——
在这充满死亡的世道里,为人下葬早已不算什么新鲜事。
身处南陵原的时候,沈桐儿便曾埋过许乔,没想在这不知名的荒山野岭,又要为互不相识的老人挖坟。
好在她也不嫌脏不嫌累,在庙后的空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徒手刨了起来,让窝在旁边的鸟儿瞧得很郁闷。
但是一个小女孩想做的事,最好别阻止她,阻止也没用。
这个道理苏晟已经很明白了。
太阳越升越高,沈桐儿终于干得差不多,没想汗流浃背地站在坟坑里,用捡来的树枝随便戳了戳,竟然戳到地下有坚硬的东西。
“这是何物,好像是石头。”她迷茫蹲下。
鸟儿勉勉强强飞起,落在小姑娘的肩头道:“也许是搭建庙宇的地基。”
“不像,没那么大……”沈桐儿又像小狗似的乱刨一通,而后惊讶地强调问:“小白,这石头也是白色的,你瞧是不是那神像的材料呀?”
原本不感兴趣的苏晟顿时跟着打量,沉默片刻后精神许多:“是。”
沈桐儿摸摸脏兮兮的小脸,伸手敲了敲,又听了听:“里面好像是空的呢,难道是个石箱?……真的呀,我摸到边了。”
苏晟盯着她把个长约一尺的白箱从土里翻出,竟然瞬间跃到旁边变成了人身,只可惜不仅面色惨白,而且皮肤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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