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放心,又不是你先动的手。”南晏一坐下,伯青元的视线就追了过来,然后定在了他脸上。
南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伯青元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他,眼睛里仿佛有两个等号“= =”。
“......”怕不是摔傻了?
南晏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会。
“哎,我本来是要去成都的,现在好了,还得花钱转车。”张童童有些丧气。
南晏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想起之前的自己,忍不住说了句:“谁让你去帮忙的?”
“难道不帮吗?”张童童说。
“帮了又怎样?除了惹一身麻烦外,你有得到什么好处?”南晏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真是没事找事!”
“你闭嘴!”伯青元没了耳蜗,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嗓子吼得有多大声,但就南晏被吼呆的表情来看,肯定不小。
“你有病是不?是不是有病?!”南晏反应过来后,立马回敬了两句,“有病滚远点!”
“我有病又关你屁事了?”伯青元的咬字发音越来越怪,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憋足了劲,“她帮人是出于好心!你这种只会愣在一边看戏的人,没资格说她!”
我没资格?
老子还帮你挨了一桶揍呐!
南晏气得背上、头上一齐发疼,疼得他眼前直冒雪花。
可伯青元没看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低斥说:“你三观不正,别把张童童也带歪了,闭嘴。”
我艹你大爷的闭嘴!
南晏气得不行,又没力气去吵,只好绷着脸起身走开,他怕再留在这里会被活活气死!
“诶!南晏!”张童童叫了一声。
南晏都没有余力回头,他头重脚轻地走出这节车厢,在另一边的过道旁找到一个空位,直接摔坐下去,沉重的眼皮迫不及待地合上,让他在一片眩晕中昏睡过去。
呜,哐,呜,哐。
齿轮敲击铁轨的声响忽远忽近。
后半夜的时候,南晏被空调的冷气给冻醒了。
“呃。”他肩膀一动,后背就是一痛,试了两次后,干脆趴着不动了。
“叮。请前往成都的旅客做好准备,火车即将到站,请保管好您的私人物品,成都站已到,成都站......”
到成都了?
南晏摸出手机一看——3:13.
三点十三了?!
那巫溪站岂不是已经过了?他就这么睡过去了?怎么没人来叫他!
“嘶......”南晏心急,也顾不上背上的酸痛,卡着“动痛动痛”的节奏,站了起来。
“哟,终于醒了啊?”列车长笑眯眯地走过来,“该下车了啊,拿好东西。”
第7章 第七章(捉虫)
南晏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不是......我刚刚是做了个梦?”
“哎哟,你这孩子,搞笑呢?”列车长边叫醒熟睡的乘客,边说道,“快把衣服拿上,掉地上半天了。”
“恩?”南晏低头一看,不是自己的外套,便随手捡来放到了桌板上,“那...你刚才不是让我在巫溪下车吗?”
“没有啊,你又没有参加斗殴,我只是叫他们两个......”列车长说着说着,南晏就蹬腿跑了,“诶!别在过道上跑!小心撞......”
“知道了!”南晏有些焦躁地挥了挥手,跑回之前的座位一看,果然,伯青元和张童童都不在了。
就走了?
南晏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发白的指尖掐着椅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堵又闷。
窗外的黑夜渐渐染上了光亮。
空荡荡的座位仿佛在提醒他,他已经被排除在外,成了“看戏大军”的一员,也得偿所愿的,没有惹上麻烦。
可同时。
南晏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以前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这种认知比他身上的伤痛更加折磨。
“牙牙,爷爷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要平凡善良的度过一生,就足够伟大了,不要被这个时代同化...一定不要......”
老爷子临终前留下的话就像锯刀一样,在南晏的骨头上来回切割。
幸好当时没有回应......南晏漠然而悲哀地想,我根本就做不到。
“火车即将靠站...火车即将靠站...请大家不要拥挤......”
轮轨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大,随着车速减缓,火车开进了成都站。
南晏抹了把脸,起身拿过自己的黑色背包刚要走,却倏地想起了那个小记者!
差点把他忘了!
如果他没去作证,张童童他们就麻烦了!
“哎哟!别挤啊!”
“干嘛呢!挤什么挤!”
“抱歉,抱歉。”南晏边跑边赔不是,一路上被人几次压到后背,疼出了一脑门的汗。
“刚刚坐这里的那个人呢?”南晏看着已经空掉的座位,心都悬了起来。
“早就下车啦。”邻座的一个年轻姑娘回答了他。
“是在巫溪下的吗?”南晏又慌忙追问。
“是啊,怎么了?”
“没,没事。”
南晏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他抹了把头上的汗,跟着人群一步一顿地下了火车。
凌晨三点半的站台上,一盏盏橙色的灯照亮了人们的脸,疲惫而温暖。
南晏抬头看着“成都”站牌,耳边听着广播:“欢迎来到成都,祝您旅途愉快......”
“但愿愉快,就这一次了。”南晏收回视线,一步踏进了成都。
而另一边。
伯青元一步踏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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