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得了艾滋病了?”
“监狱对他进行例行体检的时候发现的。”小赵解释:“现在已经对他进行隔离观察了,还没有最后确诊艾滋病。”
“这小子是在外面搞了多少不干净的女人?”耿子扬摇了摇头,猛然想起那天郝玫说的那句话,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去审讯室!”
小赵苦了脸,“还去啊?”审讯薄仁他都审得烦死了,薄仁嘴严得很,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交通肇事案和邵义案没有供词也一样可以定他的罪,可“二一一”案不行,所以检方虽然批准逮捕了薄仁,警方一直没有把他移交到检察院去。
耿子扬一拉他的胳膊,“走吧,这次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问询室内,薄仁孤零零地坐在椅子后面,中间隔着铁栅栏,看见耿子扬和小赵,他都笑了。“耿队,我劝你们还会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耿子扬这次对他很客气,“薄总,咱们也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了,算是不打不相识。咱们这次不说案子,就说说你,你给我们讲讲你的发家史,讲讲朝阳公司是怎么发达的,也给我们解解闷,怎么样?”
薄仁看他一眼,隐约觉得这其中有诈,可在看守所里极端寂寞,他也需要一个对象来倾诉,何况他的发家史,算是他一辈子的骄傲,他自然是津津乐道的。
“既然耿队不嫌烦,我给你说说也不妨。”他看了耿子扬一眼,“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耿子扬很痛快,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递给他,又拿出打火机来给他点着。薄仁深深呼吸了一口,脸上表情极端满足。“坊间流传我薄仁是官家子弟,又是有红色背景什么的,想想挺好笑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白手起家,打下这么一大片江山。”说到这里他颇为自得。
这阵子耿子扬早把薄仁的身世背景查了个底儿掉,薄仁开始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没啥红色背景,中学辍学后在青城创业,一开始是开歌舞厅。零几年的时候,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他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商人,眼光精准,一开始在青城市盖了个小楼盘,积攒了第一桶金,此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才慢慢找到了后台靠山,之后更是一路扶摇直上,直到把朝阳做到青城第一房地产公司的地位。
这其中,他的确是功不可没。
说起创业的艰辛,薄仁滔滔不绝,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耿子扬听得很认真,一次都没有打断他。
小赵在旁边都有点傻了,他们是来审问犯罪嫌疑人的,不是来听他吹牛b的。
最后耿子扬问:“你对朝阳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一定很看重这家公司吧?”
薄仁点点头,朝阳就是他的命根子,要不他也不会明知回国风险很大,听到朝阳风雨飘摇,就立刻从美国赶回来。
耿子扬没有再就着朝阳的话题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起薄亮,“你只有薄亮这么一个儿子?”
薄仁眼神中露出几分伤感:“我和我太太就只生下小亮这么一个孩子,是我没教好他。”想到薄亮如今已经进了青城监狱,薄仁心里一痛,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是打从心眼里疼爱的。
好在他只判了八年,出狱之后,年纪还不算太大……
耿子扬若有所思:“那可不可以这样说,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朝阳公司,一个就是你儿子薄亮?”
薄仁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能这样说。”
耿子扬笑笑,前面铺垫得差不多了,他终于露出獠牙:“如果我告诉你,这两样东西,你很快都将失去,你作何感想?听说你是信佛的,你觉不觉得,朝阳的破产和薄亮的死,都是你恶贯满盈的报应?”
薄仁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耿子扬取来一份报纸和那份化验单的复印件,“我什么意思,你看看这两样东西就明白了。”
薄仁接过报纸和化验单,快速翻看,猛地大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薄仁额头青筋直跳:“一定是你们为了破案,为了得到我的口供,编造了这些,你们卑鄙无耻!”
耿子扬冷静地看着他:“薄总,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可以动动脑子,想想你们公司现在是什么处境,想想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警方有必要骗你吗?”
薄仁双手抱头,脸色忽青忽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喃喃不停。
半晌,他才冷静了一点,问耿子扬:“耿队,小亮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就算在监狱里,犯人得病了,政府也会给予治疗的,是不是?”
小赵冷哼一声:“他得的是艾滋病!”
“艾滋病又不是不能治。”薄仁大声反驳,“不是还有鸡尾酒疗法吗?”
“你觉得这可能吗?”耿子扬目光冰冷:“全国还有那么多人挣扎在贫困线上,还有那么多农民看不起病,政府会掏巨资给一个强/奸犯治疗艾滋病?你问问老百姓,他们会答应吗?”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一字一字就像重锤一样敲在薄仁的心上。
薄仁全身剧烈颤抖,他当然明白,从人道主义角度,政府不会放任薄亮不管,但也只是基本的医疗援助,根本不可能把他的病治好。等待薄亮的结果,只有一条,就是在众人的嘲笑和鄙视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薄仁慢慢平静下来,已经脸如死灰,“耿队长,能让我见小亮最后一次吗?”语气中充满了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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