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麒紧盯着岩睚,质疑道:“你叫我什么?”那样熟悉的语气,绝不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该有的。
“娘亲~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岩睚扑到归麒身上,笑弯着眼睛,表情天真烂漫得仿佛真的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岩睚好想娘亲~”
归麒推搡着岩睚,竟发现这少女比千斤还沉,叫他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不禁瞥向赤月,却发现房中早已不见了那妖媚之影,归麒抽了抽嘴角,欲踹开身上黏糊不休的少女,没成想竟被岩睚觉察,双腿将归麒的膝盖锁住,缠人得很。
逃过一劫的赤月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去哪儿,就瞥见一个矫健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啧,还真是冤家路窄!看来得出去玩玩儿了。
来者正是岩睚口中所说的灰熊,只因赤月敬他忠厚老实,才在他误入禁地时绕他一命。没想到这个叫熊寺的妖亦是一个痴迷美色之辈,不仅对赤月死缠烂打,还大肆宣扬,定要让赤月成为他的伴生。
当真是笑话!
她赤月的伴生,自是要自己来挑的!谁也不能替她决定!
若不是妖塔中不得私斗,她定要扒了他的熊皮不可!
隐匿好气息,见熊寺已经走远,赤月才缓缓显出身影,狐狸眼一瞥,原地只剩下一抹残影,再见时,那妖娆之姿已到了妖塔外的冰原之上……
“娘亲~~娘亲~~~”
归麒挺尸沉默:“……”
岩睚瘪了瘪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了:“娘亲~”
归麒无奈:“……你有完没完!”
泪汪汪的大眼一亮,紧近地望着归麒,r_ou_乎乎的小脸在归麒脸上蹭了蹭,像一只忠犬一般,就差伸出舌头往归麒脸上舔口水了。
“娘亲~”语气里还带着明显的委屈。
归麒浑身一僵,汗毛直立,掉了一地的j-i皮疙瘩……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解决这祖宗啊?
然而,唯一能让岩睚乖乖听话的亓官慕寒正在书房——
趴在亓官慕寒肩上的馒头用小爪子挠了挠鼻子,继续打瞌睡。
亓官慕寒的对面站着一青一黑两人,正是迟迟未归的云棹和千佛戮。
书房中一片诡异的寂静之后,亓官慕寒没有开口的打算,千佛戮亦没有说话的意愿,便自当认命地揽下这费口舌的苦力,率先打破宁静:“尊上,少尊主并非青楼女子兰所亲生,而且被一 少女送给兰……云棹与戮无力寻到那神秘的紫衣少女,正当此时……”
正当此时,归梧司告诉云棹他可以找到那少女的线索,但没过几日,归梧司突然凭空消失,云棹和千佛戮意识到事情不对,欲回药门禀告,百般曲折之后,才发现水城受归梧司的影响,竟然断绝了所以出路,云棹和千佛戮被困在水城之水下的隔绝领域。一年多以后,归梧司终于现身,但身负重伤,完全经受不住稍微大一点的搬动,一直到上个月才像个活着的,只是……
“……属下无能,至今不能将其救醒。”云棹低着头,声音低哑,藏于袖中的指尖颤抖不停。
亓官慕寒颔首,他薄唇启开,问:“人呢?”
也就是说,要想知道归麒的身份的来龙去脉,只能调查清楚那个少女,而有可能知道少女的线索归梧司已陷入昏迷。
云棹立马回答:“就在进山的大门口,没有尊上之令,云棹不敢擅自带进山。”
亓官慕寒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棹一眼,那轻飘飘凉飕飕的眼神,看得云棹一阵心虚,正想解释什么,亓官慕寒收回视线,又道:“带来。”
“是!”
话一出口,人便已不在原地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外面响起了仆役慌乱的声音:“尊上,三爷不听属下劝告,非要硬闯山门!”
亓官慕寒面不改色,甚至好兴致地伸出手指搔了搔馒头的脖子。而书房里的千佛戮依旧立在原地,毫无人气,像一具站着的尸体。
千佛戮眼珠动了动,空洞的视线扫过桌上,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碗浅褐色的汤药,清汤寡水,但隔得这般远,千佛戮却已经感受到那碗药蕴含的恐怖热度,特制的药碗虽未炸裂,但药碗下与木质的桌子相贴合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焦灼的黑色。
“尊上。”千佛戮终于开口说了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悟劫不要压抑太久,反弹会相对翻倍。”
“无碍。”亓官慕寒看了千佛戮一眼,他拿起药碗,桌上立刻露出一个焦黑的圆形,而亓官慕寒神情不该,对外面的仆役吩咐,“随他。”说吧,亓官慕寒面无表情地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
千佛戮敏锐地捕捉到那双冷眸中极闪过的一抹无法忍受的痛苦,他虽疑惑尊上为何要压制悟劫之期,但他隐约猜测,这与少尊主有关。
空洞的眼眸倒映着亓官慕寒略显倦色的面容,千佛戮地上干净的手帕,平静沙哑的声线夹带着不明显的敬意:“尊上可休息一番?”
亓官暮寒接过手帕,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上的药渍,亓官慕寒有条不紊地站起身,往外走,临走前只闻其淡漠冷冽是声音,“戮,罗生来找你,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千佛戮瞳孔闷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孤身只影。
见,或是不见?
千佛戮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干燥,苍白,泛着淡淡的青灰色,黑得发紫的指甲,以及手腕上再也无法愈合的疤痕——这样的自己,为何要见?
那便不见吧……
千佛戮心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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